《阅微草堂笔记&灶神》古者大夫祭五祀;原文与翻译

古者大夫祭五祀，今人家惟祭灶神。在古代，大夫要祭祀五种家神，现在人们只祭灶神。

若门神、若井神、若厕神、或中霤神，或祭或不祭矣。象门神、井神、厕神、中霤神等，就有的祭。也有的不祭了。

但不识天下一灶神欤?一城一乡一灶神欤?抑一家一灶神欤?但不知天下只有一个灶神呢?还是每一城每一乡有一个灶神?或者是每一家就有一个灶神?

如天下一灶神，如火神之类，必在祀典，今无此祀典也。如果天下只有一个灶神，象火神之类那样，必定有按一定礼仪和制度祭祀灶神的祀典，但现在没有这种祀典。

如一城一乡一灶神，如城隍社公之类，必有专祠，今未见处处有专祠也。如果每一城每一乡就有一个灶神，象城隍和土地那样，必有城隍庙和土地庙的专祠，但现在也不是处处有祭祀灶神的专祠。

然则一家一灶神耳，又不识天下人家，如恒河沙数，假如说每一家就有一个灶神，那么天下人家，像恒河沙数那样多，

天下灶神，亦当如恒河沙数;不知天下灶神，是否也应该像恒河沙数那样多?

此恒河沙数之灶神，何人为之?这众多的灶神，是何人做的?

何人命之?神不太多耶?何人任命的?神似乎太多了吧?

人家迁徙不常，兴废亦不常，灶神之闲旷者何所归?人的家庭迁移无常，兴废无常，留下的那些闲暇的灶神去哪里?

灶神之新增者何自来?日日铨除移改，神不又太烦耶?新增加的灶神又从哪里来?灶神每天的任免迁移，不又太烦乱了吗?

此诚不可以理解。这些问题真难以理解。

然而遇灶神者，乃时有之。但是遇到灶神的事，又经常发生。

余小时，见外祖雪峰张公家一司爨妪，好以秽物扫入灶。我小时候，看到外公张雪峰先生家里有一个做饭的老婆子，好把脏东西扫进灶膛。

夜梦乌衣人呵之，且批其颊。有天夜里，她梦见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呵骂她，而且打她的嘴巴。

觉而颊肿成痈，数日巨如杯，脓液内溃，从口吐出;稍一呼吸，辄入喉呕哕欲死。醒后，她的脸颊肿成一个肿包，几天就长得像杯子那样大，肿包在口腔里面溃烂，从嘴里吐出脓液。有时随着呼吸流到喉咙里，又呛又吐，难受得要死。

立誓虔祷，乃愈。后对灶神立下誓言，虔诚地祈祷，才痊愈。

是又何说欤?或曰：人家立一祀，必有一鬼凭之。这又怎样解释呢?有人说：人在家中每立一祀，必然就有一个鬼来依附。

祀在则神在，祀废则神废，不必一一帝所命也。;是或然矣。祭祀的地方存在，神也就存在;祭祀的地方废弃了，神也就消失了，不一定是上帝一一任命的。;这也有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