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聚散两依依

陈广德，一级作家。中国作协会员。月下，聚散两依依01圆弧之思人生聚多散少、抑或散多聚少？只好说：聚散两依依正如月，有朔有望，或缺或满，上弦下弦聚散，莫非就与月有关？　　金戈铁马。披盔甲，持长缨，豪气冲霄汉。霸业成就旦夕之间，竟有四面楚歌之夜。叹人境如此，不能逃脱。那夜，有月么？　　柔情似水。订海誓，结山盟，以为痴情就此化为永恒，却常常不能尽意。望月断肠，不仅仅是个传说。　　朔望是圆。聚散亦是一个圆。既有聚有散，聚散都十分珍贵。每一次聚散划出的圆弧，便是温暖来日的柴薪啊！　　02心境如月　　初恋之夜，有月。　　月光如水，宁静清幽；水光如月，粼粼生辉。心境如月如水。　　半年多的思恋和烦躁在此时的心境中消融。春宵一刻值千金，相聚真好。海阔天空，总有不尽的话语；如孔雀开屏，展现最美的羽毛；恨时间太快，不敢浪掷，又任情挥洒。戏水，濯足，轻歌，低语感染了小草，草叶簌簌如浪；妒忌了微风，微风吹皱一渠月色。　　有人看我们了。　　谁？　　月亮！　　那夜，太短，太少。短少到成为洞房中常说常新的话题。　　03目光是灯17个人，7天。《诗刊》改稿会。六朝金粉地。　　有玄武湖的月，瘦西湖的月，以及李白相邀的月诗，让天南地北的我们相见、相识、相思啊。　　先走的那位，真有幸。黎明之前，有悄悄行进的一群　　车轮转动了。手还在挥，脚步还在追。电话号码告诉过了，地址邮码告诉过了，提兜塞满了，来信也叮嘱过了总还有什么哽咽在喉头。哦，是泪，挥别的泪，不轻弹的泪故作潇洒的是纸/经不得温柔指/轻轻一捅，点点滴在前襟。人是害怕孤独的灵物啊，不然，为何以啼哭宣告入世？　　那位坐的方向，一直朝着我们。我们的目光，是晨雾中闪亮的灯，伴着若明若暗的钢轨向远方延伸。　　多情自古伤离别，都知道，这17人一起再见面，也许今生都不可能了。　　因此都记着，记着那次离别。　　04盼着下次　　摩托车似乎不堪3位成年男子的重负，却速度不减。路，忽高忽低；尘土如车上人的心情，很激动。　　二十多年不见了，还认得么？岁月早已把同学少年时的那份稚气涂改的横七竖八，只是心情依旧在第九个教师节，同学聚会，敬老师一杯薄酒又把大家那份纯真煽得热乎乎滚烫烫的。能找得到的同学，无论在村小、在乡办厂、在故乡电话、摩托、汽车都用上了。不少人二十多年不见，见面真是不敢相认。自报家门，才依稀记得儿时的模样，那份欢快、激动，非经过不能体味。是的，快40岁的人了，人生又能有几个40岁呢？　　为了等一位同学，两位女士整整失踪了两个小时。老师和同学在等，时间在等，岁月在等，聚餐桌上的碗碗碟碟露出丝丝焦虑。来了，终于来了，3位一起来了。时间松了一口气。最后一缕嗔怨溶入那杯酒中，同学啊，人生难得几回聚！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疯过了，唱过了，闹过了老师的家中复归宁静。但老师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洋溢着满足洋溢着惬意啊，这个时候，最让人羡慕的便是教师这个神圣的职业了。　　下次呢？下次聚会已经酝酿在同学们的心中。那夜无月，月也在同学们的心中了。05　　相逢难，分别也难。聚散两依依。　　总聚，也能厌倦；常散，又会苦闷。春夏秋冬，周而复始；阴晴圆缺，变幻无常。等待，焦灼而痛苦；相逢，激动而甜蜜。可没有等待，哪来相逢之甜；没有相逢，哪又有等待之苦呢？　　鸟瞰人间，相逢一笑泯恩仇吧。人生苦短，百年才修得同船渡呢珍惜哟，趁此月圆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