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富春江上没有一丝风,那若隐若现的烟雾也完全消散。古人说:“叶落方知秋。”可现在,虽然没有落叶,也让人感到秋意浓浓。
天空已没有往日的湛蓝,取而代之的是灰蒙蒙的天空,仿佛与群山融为了一体。
我乘着我那已与我呆过漫长的二十年的小船,它是我唯一的财富。我在江水上荡漾,任凭江水带我去何处,或东下,或西转。白色的海鸥展翅翱翔,与灰暗的天空形成对比。我随江水走了一百多里,已从富阳顺流至桐庐。一路上奇怪多姿的山与水,是天下一大绝迹。
江水都是青白色的,十分清澈,仿佛一千丈深的地方也能看到底。水边的鹅卵石静悄悄的,仿佛在倾听这秋天的歌。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不一会,又躲入江中的倒影中,若隐若现。从江上方看,完全可以看见青黑的底,毫无障碍。江水湍急,与射出的箭一般快。那惊涛骇浪像一匹匹奔腾的骏马,向前冲去。
江两岸高耸的善上,生长着茂密葱郁的树木,虽已入秋,可那树却丝毫没有干枯。树木依旧苍郁,依旧挺拔,但却使人感到一丝寒意。那一座座高山上的树,凭借自己高峻的地势争着向上,仿佛在伸展着自己的枝条,想急切地生长,并把树干笔直得指向天空,由此形成无数的山峰。
山谷中的泉水清澈见底,冲刷着岸边被苔藓覆盖着的岩石,发出“泠泠——”的声音。美丽的鸟儿站在枝头上,彼此“嘤嘤”地叫着,十分悦耳动听,与山水相应是那么的和谐。
蝉依旧在不断地鸣唱,可它们早已失去夏日那种快活。这时,猿却在鸣叫着,仿佛在呼唤自己的同伴,
横斜在江面边上的树木遮蔽着富春江一角,这块地方,在白天也像黄昏那么昏暗。另一角呢,稀疏的枝条互相掩映,有时就能看见明媚的阳光。
这种美景,怎不耐人细细品尝呢?
时光流逝匆匆,日晷已不知转了多少圈,朱元思与吴均也从两位年轻力壮的青年人变成了步履蹒跚的耄耋老人,俩人不惜一切,只为完成俩人在青年时期的一个共同梦想—泛舟在富春江上,感受那青春的美丽动人的回忆。
俩人不惧路途崎岖,终于来到了一副美景画般的富春江边。俩人一同上了一艘破烂不堪的渔船,从上游顺流而下,沿途的风光多年未变,只是那些老树早已枯黄叶落,新生的小树不畏困难,顽强地伫立在陡峭的悬崖边。从富阳到桐庐虽然说只有短短的一百许里航程,但在俩友的眼中,这些是“奇山异水,天下独绝”的美。水还是那么的清澈凛冽,从船上向江中望去,有一种无底深渊之感。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自由自在,“似与游者相乐”。水流湍急,犹如“虽乘奔御风,不以千里疾也”之感。
左右两道,高山夹岸,直指云霄。江水永不停歇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滴水穿石”,经历了千年岁月的磨练,那片礁石已光滑如玉。岸边的林中,鸟儿在唱着一曲欢乐的歌,唱出自然的真谛与韵味。蝉在长久不断地鸣叫,猿在不停地长啸,织出一片自然的和谐之景。
看到这儿,朱元思与吴均从中联想到了自己,自己在官场中的种种不顺都会淡然消逝,就如同树枝纵横挡住了阳光,但从林叶间总会有那光明的破出。
熬过这个冬,便是万紫千红。
没有风雨烟雾,碧蓝如洗的空,一望无限的江河,灰白成色这个,过几日便会结成一层薄水,心中这样想着,白衫轻轻吹起。我又来到这个曾经我们一起游过的地方,没有人再去摇桨。随着江流的方向漂荡,脚下时而东下,时而西转,从富阳到桐庐一百许里的路上,山与水仍屹立在原地,还是那样的绮丽,天下独绝,只是比那春天多了一点泪呢。
那年春天的水也是青白色的,水下的鹅卵石上生了些许青苔,锦鲤随着我们的方向远方游去。滞急的江流,惊涛骇浪,似箭若奔,你的笑容与周围的一切,看来都那样充满生机。
江两岸的高山起伏,你当时告诉我的松柏树,如今看来多了几分苍郁,透出一片寒意。你说那些山峦凭借着高峻的地势互相竞争着向更高,更远的方向上生长,笔直地指向云峰,形成山峦无数,现在不过是普通的山而已,你眼中闪烁的光芒映衫,山间一片苍白、没有了那年春天山谷里泉水的泠泠作响,冲击着岩石,随着江流奔去;没有了那年春天山谷里鸟儿的嘤嘤成韵,附和着泉水,向远方飞去,没有了蝉的千转不穷,鸣唱着家乡的词曲;没有了辕的百叫无绝,没有文人笔下的悲落;处处都是一片生机……如今泉水封冻,燕飞去,连物是人非的怀念都不愿留给我。
那年的山是绿的,树枝纵横交错,遮蔽了天空,在白日也像黄昏般昏暗。你却说阳光在天上,谁也挡不住。抬头,果真有几条稀疏的交掩,阳光肆无忌惮地扬洒。你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可如今只有白,刺目的白。
我不知沉濅在对你的回忆中的我还能熬过几个冬天,尽管很快就到了那个万紫千红的春,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那风景,再见到你。
离开的第七年,我依然在等你。
厌倦了官场的明争暗斗,厌倦了世俗的黑暗,心中煞是郁闷。于是,我决定去富春江游玩一下。
清晨,空气中透着丝丝寒意,山光水色俱是一片迷蒙。富春江仿佛半睡半醒着。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草香与泥土香。泛舟江上,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
初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渐渐的,烟雾散了,只觉得绿意扑眼而来。
高山上,古木参天,苍翠欲滴。树木有的绿的发黑,深极了,浓极了;有的绿的发蓝,浅极了,亮极了。岩石上的青苔似乎也想与树争辉,它们努力地生长着,翠绿翠绿的,一片没有硝烟的战场。
富春江的水好清澈啊!水底的生物一览无余。瞧,这条在欢快游泳的小鱼,无忧无虑的,多像一个调皮的孩子!那块褐色的石头好像在沉思:大自然为何如此美妙?
泉水撞击着石头,发出泠泠的声音,清脆极了,美妙极了。
鸟儿在枝头歌唱,让我心情舒畅。可爱的鸟儿在空中翩翩飞舞,富春江似乎就是属于它们的天堂。
两岸的猿猴在欢快地叫着,仿佛在呼唤对面的伙伴。
泉水声,鸟鸣声,猿叫声,汇成了一曲美妙的歌曲,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我站在小舟上,任风拂过发丝,在空中飘起完美的弧度。张开双臂,风的精灵化成美妙的音符,在我的指尖跳跃着,谱出一曲美妙的小调。
常常看到少女在小溪边嬉戏,如今,我也似她们一样,弯下腰,手指轻轻在水面上一点,一圈圈的涟漪当了起来……
常有富春江,使我忘记了一切烦恼,跑开了世俗的庸俗,原来仙境就是如此。
元思兄啊,你可知道,祖国山河是多么壮美啊!风与烟都散尽了,天与山的颜色融为一体了。我们的船顺着河流飘荡,任意任意向东或向西。光光是从富阳到桐庐一百里,奇山异水,天下绝无仅有。
水都是青白色的,但是能看到很深;游动的鱼与水下的细石,可以直接看见,很清晰。湍急的水流甚过飞箭,凶猛的巨浪像飞奔的骏马。
江两岸的高山上都生长着树木,使人看了有寒凉之意;山峦凭借着(高峻的)地势,争着向上,这些山峦仿佛都在争着往高处和远处伸展。(群山)都在互相竞争高低,笔直地指向天空,形成千百座山峰。泉水冲击着岩石,发出泠泠的清越的泉声。美丽的百鸟相向和鸣,鸣声嘤嘤,和谐动听。蝉儿长时间地叫个不停,猿猴也长时间地叫个不断。那些像老鹰飞到天上一样(为名利极力追求高位)的人,看到这些雄奇的高峰,就会平息向往功名利禄的心;那些治理社会事务的人,看到(这些幽美的)山谷,(就会)流连忘返。横斜的树枝在上面遮蔽着,即使是在白天也像黄昏时那样昏暗;稀疏的枝条交相掩映,有时还可以(从枝叶的空隙中)见到阳光。
元思啊,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