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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二卷语文作文范例(3篇)

发布人:网友 发布时间:2024-03-30

全国二卷语文作文范文

从2016年全国课标卷三套试题作文命题立意及导向看,全国课标卷Ⅰ“获奖之后”,考查的是思考发展与评价的问题,进步与退步的问题,表扬与批评的问题;全国课标卷Ⅱ“语文素养提升大家谈”,考查的是提升个人语文素养,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问题;、全国课标卷Ⅲ“小羽的创业故事”,考查的是创业与创新的问题,五大发展理念与依法治国、依法行政的问题。2016年是高考改革的深化年,命题着重素养立意,命题紧紧围绕“立德树人”的教育任务,充分发挥语文“以文化人”“以文育人”的教育功能。这既是2016年语文命题的特点,也是2016年作文命题的特点。

2016年全国课标卷三套试题作文命题的思维考查来看,全国课标卷Ⅰ“获奖之后”,考查的是形象思维与抽象思维、由果溯因的思维、由此及彼的思维。全国课标卷Ⅱ“语文素养提升大家谈”,考查的是思辨比较思维。全国课标卷Ⅲ“小羽的创业故事”考查的是由此及彼的思维、思维的角度与层次。这是考查思维的角度与层次。

纵观近三年来的新课标卷、近十年的全国课标卷作文,从思维考查方面分析,主要考查三个层面的思维。第一层面是思维的限制性、思辨性、比较性,第二层面是大与小(以小见大、化大为小)、此与彼(同类相比、由此及彼)、个与类(由个及类、多为解析),第三层面是辩证思维、批判思维、思维的广度、思维的深度。思维的限制性,即思维的指向性。如2016年全卷Ⅰ“获奖之后”,只能写进步与退步、表扬与批评、发展与评价,全国卷Ⅱ“语文素养提升大家谈”,只能写语文素养的提升问题,指向性非常明确。思辨性,主要体现在思维的比较、选择、多角度等方面,如2015年全国卷Ⅱ(甲)材料作文“风采人物评选,三名候选人谁更具风采”,2015年全国卷Ⅰ(乙)材料作文“小陈举报父亲高速公路开车接电话”,小陈该不该举报父亲,体现了思维的比较性、选择性。第三层面是辩证思维、批判思维、思维的广度、思维的深度。

新高考命题改革是依托修订后的高中新课标,以北京高考卷、上海高考卷为风向标。梳理与研究新世纪15年来北京卷及近10年来课标卷作文命题,就可以把握作文命题的趋势与规律。新世纪15年来,北京卷话题作文两次,标题作文五次,材料作文八次,近六年都是材料作文;近10年来,课标卷全是新材料作文。标题一般是自拟或限定范围。文体绝大多数都是除诗歌外文体不限;也有限写记叙文的,如2015年材料作文“假如我与心中的英雄生活一天”“深入灵魂的热爱”;要求只能写议论文的,如2005年标题作文“说‘安’”。近年来的新材料作文,要求作文合乎文体,任务驱动作文也好,时事平论文也罢,都是写议论文。所有考题都给了提示语。这是命题的基本特点。

全国二卷语文作文范文篇2

关键词:《何氏语林》;套版本;《世说新语》套印本

中图分类号:I207.41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7387(2012)04-0159-02

明代何良俊(1506-1573)的《何氏语林》是一部著名的“世说体”著作。其版本问题历来聚讼纷纭,莫衷一是。袁行霈、侯忠义《中国文言小说书目》称:“《语林》三十卷,明何良俊撰。……明嘉靖二十九年何氏清森阁刻本、明嘉靖华亭何氏繙经堂刊本、明嘉靖文徵明序刻本、套板本。”[1]据此知他们认为,《何氏语林》有如下版本:清森阁刻本,繙经堂刻本,文徵明序刻本。其后,学界亦多承袭此说,如刘叶秋等主编《中国古典小说大辞典》谓:“是书有明嘉靖清森阁刻本、何氏繙经堂本、文徵明刻本[2]、套板本、《四库全书》本等,均为同一系统。”[3]

关于嘉靖刻本的问题,笔者已有相关辨正,不赘述。[4]值得注意的是,上述两种著作都提到了套板本,本文要讨论的问题即《何氏语林》是否有套板本。套板本又称套版本、套印本,是用两种或两种以上颜色分版印刷的图书。常见的有朱墨二色套印本,被称为朱墨本。此外,还有三色、四色、五色、六色套印本。后人认为《何氏语林》有套板本,然所谓《何氏语林》套板本究竟是怎样的呢?

因为未见过实物,又不能凭空断定其有无,我们不妨先对“套版本说”溯源。台湾学者戴佳琪曾考出《增订四库简明目录标注》有邵章补录《何氏语林》套版本,杨立诚《四库目略》亦载之。又曰:“然今存书目却未见此书,未详究竟出自何处?今暂列于此,以俟后考。”[5]可见戴氏对“套版本说”即有怀疑。

还有比《增订四库简明目录标注》更早的套版本之说,《郘亭知见传本书目》卷十一上子部十二小说家类杂事:“《何氏语林》三十卷,何良俊撰,明嘉靖刻本,又套版本。”[6]以笔者管见所及,这应该是《何氏语林》套版本说的最早出处,是为源头。按:莫友芝的这本书目,包括所“知”与所“见”的书,以上文的记载来看,“套版本”应该是未见到,可能是得之于传闻。又傅增湘在此后有补充:“明嘉靖二十九至三十年何良俊清森阁自刊本,十行二十字,白口,左右双阑,卷中有嘉靖庚戌柘湖何氏清森阁雕版牌记数处,有嘉靖三十年文徵明序。八册,余藏。”仅此而已,傅增湘完全没提及套版本的问题。可见“套版本说”的产生也是很晚近的事,而肇事者莫友芝很可能根本未曾见过实物,而为其书目做订补的傅增湘也未曾见过。

除了各种书目上陈陈相因的记载,迄今为止未见任何人举出《何氏语林》套版本实物,亦未见任何经眼录之类典籍描述过。结合前面的论述,让人可以大胆肯定:《何氏语林》不存在套版本。

既然不存在套版本,那么《何氏语林》的“套版本说”又是从何而来呢?答案是:很可能是将《世说新语》的套版本张冠李戴误会成了《何氏语林》的套版本。

按:明代凌氏家族曾刻过大量套印本典籍,万历时期凌瀛初擅长套色木版印刷术,即刻有套印本《世说新语》,一说其为五色套印本三卷。如徐永斌、张莹《凌濛初与晚明刻书业》曰:“凌瀛初曾以其弟凌濛初所刻《世说新语》八卷为底本,进行圈点、装饰,于明天启年间五色套印而成《世说新语注》三卷,为红、黄、蓝、绿、墨五色,作为凌濛初所刻《世说新语》八卷的补充本。”[7]另一说则谓凌瀛初曾刊印有四色套印本《世说新语》八卷,如王能宪即称明凌瀛初刻宋刘辰翁、刘应登、明王世懋评四色套印本《世说新语》八卷,为黑、黄、蓝、红四色。[8]另一学者潘建国先生亦称明代有四色套印本《世说新语》:“至明代,《世说》评点蔚为兴盛,著名的批点者有王世懋、凌濛初、李贽等人,出版了墨色及四色套印等多种版本的《世说》批点本”。[9]潘文未明确说是凌瀛初所刻,不知与王能宪所见是否为同一种。

据说,明代文学家、小说家和雕版印书家凌濛初确曾刻有套印本《世说新语》。徐永斌、张莹《凌濛初与晚明刻书业》引杜信孚的统计称,凌濛初刻有朱、墨、蓝三色套印本《世说新语》八卷。按凌濛初曾刻过《世说新语》六卷本,今有六卷本[10]与三卷本[11]两种。然似乎并未刻过八卷本《世说新语》。[12]这些细节容或可商,但凌氏兄弟刻有套版本《世说新语》多种则是无可疑的。

故《何氏语林》“套版本”误说的产生过程很可能如下:将《何氏语林》与王世贞删并《何氏语林》、《世说新语》二书而成的《世说新语补》弄混,此事明清以来屡见不鲜,[13]又将《世说新语补》与《世说新语》弄混(此二书的混淆也可谓由来尚矣),再进一步把《何氏语林》与《世说新语》相混,于是就把《世说新语》的套印本误作《何氏语林》的套版本了。

实际上,《何氏语林》明清时期的版本系统比较简单,明代只有嘉靖刻本、天启刻本两种,清代只有四库写本,此外别无其他刻本,所以《何氏语林》根本不存在套版本。

参考文献:

[1]袁行霈、侯忠义:《中国文言小说书目》,北京大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262页。

[2]按:较前说少一“序”字。

[3]刘叶秋等主编:《中国古典小说大辞典》,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407页。

[4][13]参见拙文《〈何氏语林〉嘉靖刻本三考》,《文献》2010年第01期。

[5]戴佳琪:《〈何氏语林〉研究》,台湾中国文化大学1997年硕士论文,第20-21页。

[6]莫友芝撰;傅增湘訂補;傅熹年整理:《藏園订補郘亭知見傳本書目》,中华书局2009年版。

[7]徐永斌、张莹:《凌濛初与晚明刻书业》,《明清小说研究》2008年第03期。

[8]王能宪:《世说新语研究》,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74-75页,按:此本为北大藏本。

[9]潘建国:《凌濛初刊刻、评点〈世说新语〉考述》,《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2004年第05期。

[10]据潘建国先生所见,上海图书馆所藏两种凌濛初刻《世说新语》皆为六卷,其中一种为《世说新语》原本六卷,共三册,每册二卷。潘文称之为凌甲本,另一本也是三册,第一、二册是《世说新语》六卷,第三册是从二十卷本《世说新语补》析出的四卷本《世说新语补》,此本潘文称之为凌乙本,行款、版式同于凌甲本,但潘氏未曾言及是否套印本,据其行文,估计应该不是。

全国二卷语文作文范文

汉语方块字的好处是统一了文字,方块字不至于像拼音文字那样,会因地方方言语音的差别,而分裂成多种文字。但是,由于各地方言的语音差别很大,宋人也在追求一个标准语音。因为宋朝建都开封,故北宋人往往以开封和洛阳方言作为当时的标准语音。人称“乡音是处不同,惟京师,天朝得其正”。陆游说:“中原惟洛阳得天下之中,语音最正。”但是,他又认为即使是洛阳方言的读音亦并非纯正,如洛阳语“谓弦为玄,谓玄为弦,谓犬为遣,谓遣为犬之类,亦自不少”。北宋前期,大臣寇准和丁谓在政事堂上,“闲论及天下语音何处为正”。寇准说:“唯西洛人得天下之中。”丁谓说:“不然,四远各有方言,唯读书人然后为正。”①宋时读书人与洛阳语之间的差别,类似于现在普通话与北京土话之间的差别。南宋初,大批中原人迁居在作为政治中心的临安,时至今日,杭州官话在某种程度上仍保留着北方语音。

宋代的汉人到底有多少种方言,目今已缺乏较完整的记录。但从某些片断的记载,也可看出一些方言的特色。陆游说:“四方之音有讹者,则一韵尽讹。如闽人讹高字,则谓高为歌,谓劳为罗;秦人讹青字,则谓青为萋,谓经为稽;蜀人讹登字,则一韵皆合口;吴人讹点字,则一韵皆开口。”周密说:“浙之东言语,黄王不辨,自昔而然。”现今的一些江浙方言也同样是黄王不辨。“闽人以高为歌,荆楚人以南为难”。②

各地的方言中必然有一些特殊的词汇。如开封方言“谓不循理为乖角”,“作事无据者为没雕当”,“淮人谓岁饥为年岁揽减”,“越人以婴儿为呕鸦”。③“闽人谓子为囝,谓父为郎罢”。“岭南风俗,相呼不以行第,唯以各人所生男女呼其父母”。如“韦庶女名睡娘,即呼韦庶作父睡,妻作婶睡”。④

任何时代总有一些秽言和詈语。例如宋时“谓贱丈夫曰汉子”,秦桧学生时代,人称“长脚汉”,秦桧惧内,即使升任高官,其妻称他“老汉”。施全行刺秦桧不成,有人讥他为“不了事汉”,但“丈夫汉”当时仍是褒词。⑤

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的关系,自然是源和流的关系,但两者又各有其继承性。宋代的书面语言,仍大致沿用秦汉以降的古文和后来的骈体文。自春秋、战国时出现汉语史上第一次白话运动以后,经历了千馀年的演变,秦汉古文与口头语言的差别愈来愈大。

《说郛》卷7《轩渠录》记载,北宋开封“有营妇,其夫出戍”,其子名窟赖儿,她“托①《耆旧续闻》卷7,《老学庵笔记》卷6,《说郛》卷5《选谈》。②《老学庵笔记》卷6,《癸辛杂识》续集下《黄王不辨》,《耆旧续闻》卷7。③《萍洲可谈》卷1,《江湖长翁文集》卷11《送学生归赴秋试因省别业三首》。④《宋朝事实类苑》卷60《岭南人相呼》,《闽人称呼》。⑤《老学庵笔记》卷2,卷3,《朝野遗记》,《鄂国金续编》卷25《杨么事迹》。

1一教学秀才写书寄夫云:窟赖儿娘传语窟赖儿爷,窟赖儿自爷去后,直是憎儿,每日根特特地笑,勃腾腾地跳。天色汪囊,不要吃温吞蠖底物事”。那个秀才无法捉笔,只能退回她数十钱。书面语言表达口语固然困难,而文化水平较低的人往往不易听懂书面语言,更不论自己作文了。因此,就出现了书面语言的白话文倾向。

宋代不少民间语言逐渐渗透到书面语言之中。例如宋代的“勾当”、“管勾”等词,就是常用口语,意为管理之类。当时的官名有管勾卖盐官、勾当御药院、①管勾文字、勾当公事、管勾帐司②等。又如“诡名”一词,也属民间口语,指假冒姓名之类。此词在宋代官方文献中使用也非常普遍,如诡名挟户、诡名挟佃、③诡名子户、诡名隐寄、④诡名走寄、诡名冒请⑤等,都是指假冒姓名立户,分户,伪称佃户,隐瞒田产,请佃官田之类。

今存宋人文献中,保留了不少使用民间口语谈话记录。北宋时,登州妇人阿云“用刀斫伤”丈夫韦阿大,“县尉令弓手勾到阿云,问:是你斫伤本夫,实道来,不打你”。⑥宋金通使时,宋人记录金人译语,也间或用白话文。如金将完颜粘罕对马扩说:“见皇帝说:射得煞好,南使射中,我心上快活。”金人萧褐禄问宋使魏良臣等人说:“秦中丞(桧)安乐么?此人元在自家军中,煞是好人。”⑦在著名民族英雄岳飞的震惊千古的冤狱中,最初是由其部将王俊的一纸诬告状为藉口。王俊诬告岳飞的爱将张宪企图谋反,其状词全用白话文。这反映了王俊本人的文化水平,他显然没有能力写标准古文式的书面语言,故文士们称其“甚为鄙俚之言”。如“自家懑都出岳相公门下”,“他懑有事,都不能管得”,“大段烦恼”之类,都是宋时常用的口语。“懑”相当于现今的“们”。“大段”意为大大地,战场上立功,可称“大段立功”。⑧在这次冤狱中,秦桧蛮横无理地回答韩世忠“莫须有”三字是很有名的,这也是宋时的口语,意为“岂不须有”。⑨

民间口语虽有鄙俚不雅之词,但也不乏生动的语言。如“嫁得鸡,逐鸡飞;嫁得狗,逐狗走”。南宋初的谚语说:“仕途捷径无过贼,上将奇谋只是招。”又说:“欲得官,杀人放火受招安;欲得富,赶著行在卖酒醋。”又说:“要高官,受招安;欲得富,须胡做。”⑩这些①《宋会要》职官44之40,《司马文正公传家集》卷39《言王中正札子》。②《长编》卷367元元年二月戊子。③《历代名臣奏议》卷45余应求奏,《长编》卷249熙宁七年正月丙寅。④《宋会要》食货5之24,38之21。⑤《历代名臣奏议》卷258虞俦奏,《朱文公文集》卷99《晓谕逃移人户》。⑥《司马文正公传家集》卷40《议谋杀已伤案问欲举而自首状》。⑦《会编》卷4《茅斋自叙》,《会编》卷162《绍兴甲寅通和录》。⑧《挥麈录馀话》卷2,《长编》卷341元丰六年十二月癸酉。⑨宋时“莫”或可作“岂不”解。如《永乐大典》卷19735《曾公遗录》载宋哲宗说:“府界莫可先行?”《宋史》卷192《兵志》作“府界岂不可先行”。⑩《鸡肋编》卷中,卷下,《会编》卷140。

2谚语辛辣地讽刺了时政。

一些民间口语也文士们被吸收到诗词之中。如苏轼诗说:“三杯软饱后,一枕黑甜馀。”就是吸取了“谚语”。“巧媳妇做不得没面”,“远井不救近渴”,“瓦罐终须井上破”等谚语,也被陈师道改为七言诗,“巧手莫为无面饼,谁能留渴须远井”,“瓶悬间终一碎。”①

词是宋时的歌曲,吸收口语的成分更多。例如著名的女词人李清照《声声慢》词,“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宋理宗时,福建兴化人陈彦章“往参大学,时方新娶”,其妻作《沁园春》词,“记得爷爷,说与奴奴,陈郎俊哉”!“那孤灯只砚,郎君珍重,离愁别恨,奴自推排”,“早归则个,免待相催”。南宋太学生“有采俗语作耍”说:“湖女艳,莫娇他,平日为人吃拿,乌龟犹自可,虔婆似那吒。早辰起来七般事,油盐酱豉姜椒茶,冬要绫罗夏要纱。君不见,湖州张八仔,卖了良田千万顷,而今却去钓虾蟆,两片骨臀不奈遮。”②这些全属当时的口语。

洪迈《夷坚志》是一部神鬼怪异小说,用文言书写,但其中也有口语。如《夷坚丁志》卷10《建康头陀》记载一个“头陀道人”见到建康一批学生,便说:“异事!异事!八坐贵人都著一屋关了,两府直如许多,便没兴不唧溜底,也是从官。”学生范同轻薄绰号为“秦长脚”的秦桧,说:“这长脚汉也会做两府?”即是一例。如前所述,“长脚汉”也是蔑称。

《朱子语类》是著名大思想家朱熹的谈话记录,经后人编次成书,但仍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使用白话的原貌。因此,此书不仅是宋学的重要著作,也保存了十分丰富的宋代白话资料。这里不妨摘录两段。此书卷3说:“鬼神事自是第二著。那个无形影,是难理会底,未消去理会,且就日用紧切处做工夫。”此书卷10说:“莫说道见得了便休。而今看一千遍,见得又别;看一万遍,看得又别。须是无这册子时,许多节目次第都恁地历历落落,在自家肚里,方好。”

从上引的一些实例看,宋时的口语与现代口语有很大的差别,故今人读《朱子语类》等白话文,反而比读宋时的标准古文更加困难。降及元代,汉文中的白话成分更大。明清时又出现逆转,唯有小说之类使用白话。直到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方实现了汉语史上的第二次革命,以白话文取代了文言文。

二、其他民族的文字

在辽宋金代,现今中国疆域内既然存在着多种民族,也必然存在着多种语言和文字。除汉人使用汉语外,存在着另外多种语言和文字。

一、契丹文:契丹族作为辽朝的统治民族,其语言接近于蒙古族语和满洲通古斯族语。辽的一支被统治民族奚族,“契丹与奚言语相通,实一国也”。据宋使彭汝砺诗描写说:“秃鬓①《鸡肋编》卷中,卷下,《后山集》卷3《送杜侍御纯陕西转运》,《次韵苏公西湖徙鱼三首》。②《湖海新闻夷坚续志》前集卷1《俗谑试题》,后集卷2《送夫入学》。

3奚奴色如玉,颊拳突起深其目。鼻头穹隆脚心曲,被裘骑马追鸿鹄。”①似乎像白种人。

契丹语的语法结构显然与汉语不同。宋人记载说,“契丹小儿初读书,先以俗语颠倒其文句而习之,至有一字用两、三字者”。例如汉语中“鸟宿池中树,僧敲月下门”的诗句,契丹儿童便念成“月明里和尚门子打,水底里树上老鸦坐”。②转贴于

宋人记载保存了一些契丹语的音译。“刁约使契丹,戏为四句诗”说:“押燕移离毕,看房贺跋支,饯行三匹裂,密赐十貔狸。”移离毕是官名,相当于宋朝仅次于宰相的执政。“贺跋支,如执衣防”。匹裂是“小木罂,以色绫木为之,如黄漆”。貔狸“如鼠而大,穴居,食果谷,嗜肉狄人为珍膳”。宋人余靖懂契丹语,他使辽时曾写一诗说:“夜宴设逻臣拜洗,两朝厥荷情感勤。微臣雅鲁祝若统,圣寿铁摆俱可忒。”其注说,设逻,“厚盛也”;拜洗,即“受赐”;厥荷,即“通好”;感勤,即“厚重”;雅鲁,即“拜舞”;若统,即“福佑”;铁摆,即“嵩高”;可忒,即“无极”。③由于契丹语的传世资料十分稀缺,上述的片断音译记录就弥足珍贵。

契丹人仿效汉字,创制契丹文。辽太祖神册五年(920),“始制契丹大字”。④稍后又有皇族耶律迭剌“制契丹小字,数少而该贯”。⑤契丹字分大字和小字。大字是类似于汉字的方块字,大体上是增减汉字笔划而成。小字大体上是表音文字,但其拼音结构类似于朝鲜文,仍形似方块字。拼音小字按先左后右,两两下移的原则,拼凑成方块字形。据统计,契丹小字的原字计378个,每个单词由一至七个不等的原字排列组合而成。契丹文和汉文同作为辽朝的官方文字。辽朝灭亡后,契丹文继续行用,直到金朝中期章宗明昌二年(1191),“诏罢契丹字”。但是,因辽亡时皇族耶律大石率部西迁,另建西辽,故契丹文仍行用于西辽社会上层。后来契丹人遗裔耶律楚材随蒙古军西征,“遇西辽前郡王李世昌于西域”,便“学辽字于李公”。⑥

契丹文如今已成死文字。由于传世资料颇少,近代对契丹文的研究工作虽有所进展,仍存在相当大的困难。⑦

二、西夏文:人们一般认为,党项语属汉藏语系的藏缅语族。西夏文由夏景宗元昊建国后①《辽史》卷73《耶律曷鲁传》,《鄱阳集》卷2《奚奴》。②《夷坚丙志》卷18《契丹诵诗》。③《梦溪笔谈》卷25,《中山诗话》。④《辽史》卷2《太祖纪》,卷75《突吕不传》,卷76《耶律鲁不古传》。⑤《辽史》卷64《皇子表》。⑥《金史》卷9《章宗纪》,《湛然居士文集》卷8《醉义歌》序。⑦关于契丹文,参见《内蒙古大学学报》1977年4期契丹小字研究专号,中国民族古文字研究会编《中国民族古文字》贾敬颜《契丹文》,《中国民族古文字研究》刘凤翥、于宝林《契丹字研究概况》,《大陆杂志》84卷5期刘凤翥《略论契丹语的语系归属与特点》,《大陆杂志》87卷1期刘凤翥《契丹文字与汉字和女真字的关系》。

4创制,史称“元昊自制蕃书,命野利仁荣演绎之,成十二卷,字形体方整类八分,而画颇重复”。①西夏文成为当时西夏境内的流行文字。西夏灭亡后,西夏文最迟行用到明朝中期,但如今也成为一种死文字。西夏文的传世文献远比契丹文献丰富,特别是今存有一批西夏文的辞典和韵书,如《番汉合时掌中珠》、《音同》、《文海》等,使人们对西夏文的语音、语汇、语法等有了较多的知识。

西夏文的借词数量很大,主要是借自汉语。西夏字是仿造汉字的方块字,两种文字的形体近似,但西夏字形比汉字更为繁复,其书法也有楷书、行书、草书、书等区分。

尽管夏景宗元昊一度强调尊崇本民族文字,以加强对宋的独立性,但汉语和汉文在西夏境内毕竟有深厚的基础和影响。实际上,汉文和西夏文同时在西夏社会中流行。②

三、女真文:金代女真人是现代满人的祖先。女真语和满语的语汇约有十分之七相同,却先后出现了女真文和满文两种不同的文字。

金太祖天辅三年(1119),“颁女直字”。女真人称“叶鲁、谷神二贤创制女直文字”。女真文字“乃依仿汉人楷字,因契丹字制度,合本国语”而创制,时称“女直大字”。金熙宗天眷元年(1138),另“颁女直小字”。③女真大字和小字显然是仿效契丹大字和小字。女真文一直沿用到明朝。明朝前期所编的《女真译语》,成为今存研究女真文的工具书。此后女真文字成为死文字。满人在明朝后期勃兴后,又仿照蒙古文字母,另外创制满文。

女真族原先毕竟是个落后民族,其文化程度较低,语汇也不丰富。即以姓名而论,女真人有几十个姓,连同当时的契丹人、奚人等,都分别确定了相应的汉姓。例如完颜的“汉姓曰王,乌古论曰商”,契丹人姓耶律(移剌)的汉姓为刘,契丹人和奚人姓石抹的汉姓为萧。女真人的名字“或以贱,或以疾,犹有古人尚质之风”。如金初大将完颜粘罕,粘罕的女真语意是心,完颜兀术,兀术的女真语意是头,完颜母,母的女真语意是釜。④但后来女真贵族也感到其名不雅,又另取汉名。如完颜粘罕的汉名为宗翰,完颜兀术的汉名为宗弼。今人往往沿用古代演义小说的惯例,称完颜兀术为金兀术,这自然是不确切的。其实,完颜兀术的汉姓汉名就可叫王宗弼。

女真人作为一个落后民族,其语言的语汇和表达能力,自然与汉语有相当差距。金朝灭辽破宋,占领华北广大地域后,汉人又成为人口的主体。故在金朝境内,汉语和汉文事实上比女真语和女真文更为流行。唯有留在东北的少量女真人,直到元代,还是“各仍旧俗”,⑤最后①《宋史》卷485《夏国传》。②关于西夏文,参见吴天墀《西夏史稿》(增订本)第四章264----282页,中国民族古文字研究会编《中国民族古文字》白滨《西夏文》,《中国民族古文字研究》史金波《西夏文概述》。③《金史》卷2《太祖纪》,卷4《熙宗纪》,卷35《礼志》,卷73《完颜希尹传》。④《金史》卷135《金国语解》,《会编》卷3,陈述《金史拾补五种》。⑤《元史》卷59《地理志》。

5发展成为今日的满人。迁入中原的大多数女真人却很快汉化。到金朝中期,尽管金世宗大力提倡保持女真旧俗,而他的皇子完颜胡土瓦(汉名允恭)却“颇未熟本朝语”。完颜胡土瓦的儿子金宣宗和金章宗“就学”,“每日先教汉字,至申时汉字课毕,教女直小字,习国朝语”。①由此可见,女真人的汉化是当时不可逆转的潮流。金朝灭亡后,中原的女真文便很快消亡了。②

四、回文和黑汗(喀喇汗)国文:回语属突厥语系,最初使用古突厥文,为拼音文字。回族自唐朝后期西迁前后,开始依照粟特文字母创制回文。自九世纪中期到十五世纪,回文在中亚、新疆等地广泛使用,即使在西辽统治时期,回文仍是当地的主要文字。据金朝后期出使蒙古的吾古孙(乌古孙)仲端说,西辽亡后,“其国人(契丹人)无几,衣服悉回纥也”。“其书契、约束并回纥字,笔苇其管,言语不与中国通”。③

受回文影响最大的,是蒙古文。蒙古人“肇基朔方,俗尚简古,未遑制作,凡施用文字,因用汉楷及畏吾字,以达本朝之言”。塔塔统阿是“畏兀人”,“深通本国文字”。成吉思汗西征时,塔塔统阿“就擒”,“遂命教太子诸王以畏兀字书国言”。④回、回纥、畏吾、畏兀等都是同音岐译,如今即称维吾尔。直到明代,还编录了《高昌馆来文》和《高昌馆杂字》,实际上是回、汉文辞典。⑤

黑汗(喀喇汗)国是五代至南宋,由操突厥语的民族在今新疆、中亚等地所建立的国家,也是今中国境内第一个接受伊斯兰教的国家。在黑汗王国统治时期,以阿拉伯字母为基础,创制了一种新的文字,今人称之为喀喇汗国文或阿拉伯字母式的突厥文。这种拼音文字将阿拉伯二十八个字母删存二十一个,又另增三个,并在元音和辅音的读法的附加符号也作些改变。

喀喇汗国文的传世文献主要有《突厥语词典》、叙事长诗《福乐智慧》等。这种文字在新疆等地与回文并存约有四、五百年。⑥

五、古藏文:吐蕃人除居今西藏外,在今甘肃、青海等地则与汉人、党项人、回人等杂居。吐蕃人即今藏族祖先,其所用文字,今称古藏文。据有的说法,系参考古梵文字母,按藏语语音略有增减而成。古藏文演变到现代藏文,曾进行过三次厘定工作。传世的古藏文文献,①《金史》卷19《世纪补》,卷98《完颜匡传》。②关于女真文,参见中国民族古文字研究会编《中国民族古文字》颜华《女真文》,《中国民族古文字研究》金启《女真文字研究概况》。③《归潜志》卷13。④《元史》卷202《八思巴传》,卷124《塔塔统阿传》。⑤关于回文,参见中国民族古文字研究会编《中国民族古文字》黄润华、胡振华《回文》,《中国民族古文字研究》耿世民《回文》。⑥关于喀喇汗国文,参见中国民族古文字研究会编《中国民族古文字研究》陈宗振《从〈突厥语词典〉看喀喇汗王朝的文字》。

6其数量十分丰富。①

在邈川一带的吐蕃族厮政权,受宋朝官封,与西夏相抗。但其与宋往来文字,仍用“蕃书”,即古藏文,需要由宋人译成汉文,转告朝廷。②

六、白文的出现:唐宋时期南诏和大理的通行文字是汉文,“言语书数”,“略本于汉”。③宋人记载说:“大理国间有文书至南边,及商人持其国佛经,题识犹有用字,,武后所作国字也。《唐书》称大理国,今其国止用理字。”④从今存的若干碑文看,大理也有个别汉字略异,如乾坤的乾字,大理作字,股肱的肱字,大理作字。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