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理论论文4500字(一):基于Latour设计哲学理论的跨学科设计思维论文
摘要:本文根据BrunoLatour网络理论,分析设计哲学如何为设计师看待事物开拓思考角度,并阐释设计师所承担的社会责任和环境责任的重要性。讨论跨学科领域的融合在社会科学、信息技术、系统设计、物质文化和设计理论等领域的研究成果。围绕网络理论提出的、中介和协同合作,将交互设计中界面和人的关系,扩展到事物、技术、信息、人和环境多方面的关系结构中。在当代信息技术蓬勃发展的背景下,结合设计师DieterRams设计风格和代表作品,分析当代设计师在可持续发展、文化内涵、工匠精神、设计道德等方面须重视的原则。
关键词:设计道德;跨学科融合;行动者网络理论;信息媒体;工业设计
现代主义的定义对当代设计思维的影响
Latour提出的理念起源于从现代主义到后现代主义的过渡时期,他将这段时期的转型称之为“人们集体行动方式的改变”。一种理解方式可以从历史的角度理解现代主义,从事物发展的起点到兴盛繁荣再到逐渐衰败,将它定义成客观时间轴上的一段历史发展时期;另一种理解方式,根据Weston的观点可以把现代主义理解为一种精神上的思维状态,是对部分陈旧刻板传统思想的反思和拒绝[1]。根据前者的定义,如果现代主义被认为是一个历史上的哲学运动,时间范围则在1910年到1939年。然而,这些充满实验性的艺术活动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在1939年的爆发而结束。现代主义更为广泛的定义最早可追溯到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始于弗里德里希·尼采和易卜生这些知识分子和学者对西方传统和价值观的批判性思考。这一时期的发展终点在1945年,随着在日本广岛降下的原子弹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而落下帷幕[2]。在这一节点后,思想的转型从现代主义过渡到后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在二十世纪中后期迅速发展。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所带来的动荡,在现代主义时期被定义的许多价值观、思想和原则被质疑,为后现代主义时期的观点和想法开辟了道路。人们开始反对资本主义和反思当前的社会阶层,为实践社会正义创造了可能性。西方国家进入了一个充满反思的历史时期,思想上开始批判固有的传统社会结构,并且对政府提供的知识体系产生怀疑。例如,人们开始从根本上质疑从柏拉图到乔治·桑塔亚那的整个哲学传统。通过对这些哲学传统的提问和思考,人们迎接了一个新的时代,约翰·鲍嘉将这段时期总结为“在科学的海洋里畅游[3]。”
多领域的融合与跨学科设计思维
如果我们把现代主义定义为一种精神上的思想状态,即为对传统的否定和反思,那么对现代主义时期的定义则变得模糊。这与Latour主张“…我们从未现代过……”的观点相契合[4]。Latour认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刻意地区分自然和社会之间的区别,在人类和非人类之间分割出明显的界限。现代教育系统也采用这种方式来区分出不同的学科。例如,在哈佛大学分别设置计算机学院、工程学院、生物学院和设计学院等等[5]。Latour倡导人们重新思考不同学科之间的界限,倡导学科之间的融合,连接自然事物和人文社会两个部分,以宏观角度思考问题,鼓励融合再创新的力量。例如,麻省理工大学教授NeriOxman创作的名为丝绸展馆SilkPavilion的设计,其理念象征着建筑学和生物学之间的融合,对仿生学设计在建筑领域的应用展开探索。Oxman的作品试图在同一空间中建立人类和蚕的共生关系,而不是继续让人类占据对空间控制的主导地位,同时思考人类活动对环境造成的破坏。Oxman鼓励人们在未来作出更好的选择,主张人类活动和动物生息共存,建筑与自然界共生[6]。Latour提供了一种新的方式来看待科学,认知自然和文化之间的内在联系,连结不同文化背景间的纽带,宏观地思考过去和现在的关系。
DieterRams的极简主义
在对人与人、信息与人、人文与自然环境的认识基础上,Latour提出了设计的五项原则。德国工业设计师DieterRams的设计理念和Latour的理念相契合。Rams在1932年出生于德国中部的一个城市,技术和设计对他的职业生涯有着深刻的影响。在二战后,技术的高速发展使德国工业充满对未来的美好愿景,Rams在威斯巴登艺术学院深造的过程中,建立了对功能主义和大规模生产的理解[7]。Rams也受到包豪斯和乌爾姆设计学院多学科设计研究的影响。DieterRams在1955到1995年为Braun公司工作,这家由MaxBraun创办的产品设计公司在当时颇负盛名,公司的设计理念深受乌尔姆设计学院和工业设计师HansGugelot的影响。在1955年,Rams来到Braun公司成为一名建筑师,公司随后在1961年正式成立了设计部门,Rams担任部门负责人直到退休[8]。Rams认为工业设计需重视功能主义,并且坚持少却更好的设计原则。从他的代表性作品BraunT3袖珍收音机、BraunET66计算器、606货架系统的设计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简约主义和功能主义的设计风格[9]。
设计是不断再设计的过程
Latour的观点提到,设计不应该只考虑从无到有的过程,设计也不意味着建立或构建基本的元素。我们应该重视再设计的理念,把设计视为一个改良的过程[10]。当代全球环境面临着日益严峻的生态环境危机,例如全球变暖、物种多样性的消失和资源过度开发等问题,都成为设计师们必须考量的因素[11]。在1902年的纽约,WillisCarrier发明了第一台空调,当时的空调对环境造成了危害。例如,在较大的办公室环境中,空调的使用需要消耗大量的电能,空调工作时会伴随大量噪音的产生。此外,当时空调的长期使用加剧了如结膜炎等眼疾的患病率。Rams在他的设计十诫中提出“…好的设计需要是环保的…”[12].Rams随后为办公族设计了一台低能耗的台式电扇,同时还避免了空调造成的大量能源消耗和声音污染。Rams在设计过程中对环境问题的反思是十分严格的。他曾经在采访中说过:“如果我能再做一次职业选择,我不希望成为一个设计师。”[13]。他不仅在设计过程中对可持续发展和环境保护密切关注,而且考虑到了消费主义对环境造成的负面影响。身为工业设计师的他,多次表达了自己对部分设计师作品中欠缺可持续发展思考的忧虑。Rams还指出“……我们生产了很多不必要的东西,不仅在消费品领域,而且在建筑、广告领域也有这种显现。人们身边到处都是不必要的东西……”[13]。一个好的设计师,不仅应该保持对可持续发展的高度关注,同时也应该帮助制约过度消费主义的盛行。
關注细节更要重视用户需求
在1969年,德国出生的建筑师LudwigMiesvanderRohe在《纽约时报》中刊登的观点提到“细节就是上帝。”Latour的设计原则同样重视细节的作用,强调对设计细节的关注应该广泛应用于各个领域,如工业设计、建筑设计、交互设计、视觉设计等[14]。Rams在他出版的《设计的十大准则》一书中写道:“好的设计是贯彻到底的对细节的落实。”8Rams随后进一步指出,好的设计不应该仅仅依赖于运气,设计师也不应该草率依靠直觉做出决定。设计师对设计过程的密切关注和调研,以及设计结果的反复检测可以反映出对客户的尊重和对行业的本心。在1964年,Rams设计了一套杰出的L450高保真音响系统,在设计的过程中,他仔细研究了产品的每个组成零件[15]。该音响设备的特色在于高度个性化定制,用户可以选择他们想要的功能,来定制来满足他们预期的音响系统,同时可以删除不必要的模块。L450高保真音响设备采用壁挂式,对室内空间充分有效利用。这个音响设备的设计取得的巨大成功得益于Rams对产品造型细节、用户体验和对可个性定制需求的满足。
设计中的动态社会结构关系网
设计师不能只专注于作品的商业价值,应该对每个元素的文化和象征意义做严谨的考究。在符号学中,研究者们探索图形符号的语言。在对待工业设计时,Latour重视产品背后的意义,赋予物以灵魂,让它们变成了有故事的对象,这一过程由许多复杂、矛盾的方面组成。在Latour撰写的《重组社会》一书中,提到了类似的理论:行动者网络理论(ANT)[14]。这个理论是关于社会结构构成的拓展,讨论了人类和非人类相互作用、相互影响,从而构成的动态社会结构关系网。随着科技的发展,电子产品和信息媒体也代表着一类媒介,影响着人类活动,与人类共同构成社会网络。Rams相信产品隐含着用户的社会角色和心理状态,他提到“……好的设计是符合美学的……”[12].Rams设计的RT20台式收音机保持着一贯极简美学和功能主义的风格,外观整洁没有多余的装饰,但却保留着温情的人文关怀。其木质外壳的设计增进了人与自然的沟通,体现了美学和功能的完美结合。2010年,Rams接受采访时表示自己从来没有使用形式服从功能这个术语。他支持Weniger所说的“aberbesser[16]”,意思是“少,但是更好[12]。”
应对时代的发展不断改良设计
Rams在Braun公司针对仅剃须刀这一产品反复做过四次的再设计,每一次的设计都在原来基础上使产品更加人性化,更加便于使用。1950年,Braun公司的创始人MaxBraun设计了第一款名为S50的电动剃须刀。1955年,Rams和设计团队把剃须刀的外形设计得更加圆滑,便于用户手拿和使用,同时赋予它充满活力和辨识度的红色标志。1957年,Rams第二次改造剃须刀,在把手处增加了凹槽,更加方便使用。1968年进行是第三次再设计,增加了用户自由选择电池或者充电的功能,产品的灵活性更加突出。1973年的改造为剃须刀增加了一个滑块按钮,可以让精准度达到毫米。反复的改进体现了Rams在设计中不仅仅停留在对造型美的改善,而且更加注重对问题的解决和对便捷度、用户体验和功能性的思考。
设计中的社会道德
Latour认为,道德是定义一个设计作品好坏的重要原则,其隐含意义与影响因素有很多,如社会层面和政治层面等。设计作品所含有的意义和伦理道德涉及许多因素,如阶级、性别、年龄等等.Rams也曾指出“好的设计是诚实的[12]。”这就意味着设计不会误导受众或者制造虚假承诺。2012年,Rams与日本制造公司合作设计的一系列漆器,其工艺的精密程度极高,应用的材料和技术也体现了他对生活美学和功能主义的兼顾,其设计通过延长漆器的使用时间来减少未来人们不必要的重复购买。
结语
在科技飞速发展的当代,定义何为好设计的原则是不断进化的。信息技术和数字媒体给人们带来了新的机遇,促进学科之间的互相融合、协同发展变得十分重要。在不同研究领域之间架起学术研讨、实践合作的桥梁是每一个设计师和研究者的重要责任,同时也会为设计带来新的发展空间。未来跨学科领域的研究和智能技术的迭代,对社会结构和人机关系网络的构建带来无限潜能。
哲学理论毕业论文范文模板(二):哲学理论下和谐体育文化之路的探索论文
体育是社会经济文化结构中的重要有机组成部分,在凝结民族团结、展现拼搏精神以及繁荣社会文化等层面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站在历史的维度上审视体育这一既定命题,体育实际上在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历来扮演着重要角色,具有悠久的历史,同时逐渐形成了各民族独具特色的体育文化。改革与优化是保证事物实现持续发展的内在动力,体育自然也不例外,在这个过程中,积极审视当代体育发展的路径、矫正体育发展的弊端,是需要高度重视的基本命题。在这个层面上的既有主题研究中,《和谐体育的哲学探究:现代体育的文化哲学批判与构建》一书独具特色,立意之高、叙述之系统是其显著特点,对于我们从哲学的高度上认知和审视当代的体育文化具有积极的帮助,值得相关学者和体育从业者阅读和参阅。
《和谐体育的哲学探究:现代体育的文化哲学批判与构建》一书是2011年由北京体育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的学术研究性著作,其作者是布特老师。布特老师的学习经历一定意义上与《和谐体育的哲学探究:现代体育的文化哲学批判与构建》一书具有紧密的联系:布特老师20世纪80年代从内蒙古师范大学政教系本科毕業之后,于1994年从内蒙古师范大学哲学专业硕士研究生毕业,更为重要的是,布特老师于2009年获得北京体育大学的体育管理方向博士研究生学位,这样跨学科的求学经历保证了《和谐体育的哲学探究:现代体育的文化哲学批判与构建》一书的整体研究视野和宏大的立意。而该书是作为中国体育博士文丛之一种而出版发行的,是在作者博士论文的基础上修改完成的,同时本书的出版得到了天津体育学院学术著作出版基金项目的资助,该书自出版发行以来得到了学界的一致认同和高度赞许,其学术视野和研究的独特性可见一斑。
“文学研究”一经戴上科学的桂冠,就意味着将永远陷入科学本质与文学本质之间的纠结与困惑之中。一方面,科学本质要求通过严密的逻辑推理和严格的实证方法来无限地接近真相。另一方面,作为研究对象的文学,文学作品丰富的表现形式,复杂的内心情感,千差万别的经验和常识,理性和科学在进行简单的归纳时都常常显得无能为力,更何况要接近真相,达到真理!这是感性确定性的种类与个体的问题,种和类为第二实体,个体是第一实体。用第二实体把握第一实体是徒劳的、无力的。很多学者用《否定辩证法》来指导文化批评。任何一个概念中都蕴涵着概念性与非概念性的矛盾,也就是永恒的、普遍性的领域与流变的现象世界之间的矛盾。形而上学内部也存在着这样的矛盾。文学研究如何处理好这样的矛盾?处理不好就会出现这样的尴尬——与它的本质越走越远。文学与科学最容易沟通的恐怕是古典文献学,把中国古典文献学研究放在世界范围内考察,她也一直是优等生。
在传统文献学里,目录、版本、校勘、注疏、辨伪、辑佚等,被视为传统经史之学的门径和基石,历代先贤大儒在这方面下了苦功,我们所熟悉的民国大师,绝大多数在方面都是世界顶级高手。那么现在的文献学可能对古代文学典籍的重新整理、编纂、考辨、译注包括现代化传播等都有新的要求,其动态和流变也并不容易把握。既然处理科学本质与文学的鲜活生命之间的矛盾成为一种高难度的艺术,那么时至今日,又有多少人真正吃透了这门艺术?在严格的学术制度管制下的文学研究,难免生产出大量与文学实践严重脱节的“产品”,文学真正需要的理论问题并没有得到有效地解决。在研究方法上采取拿来主义,忽略文学的本质属性,与其他社会科学等同,正是前文提到的照搬西方理论模式,才会出现僵化的学报体、新八股文现象。文学研究模式化的后果是,把鲜活复杂的文学框定在刻板的教条里,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与强调精细的科学精神也是背道而驰的。为了冲破这种令人窒息的牢笼,文学研究者中的一些活跃分子兵分两路,一路专事文化批评。文化批评不关注文本的文学性,倾心于文学作品以外的社会问题,作家的文本只是一个借口或者道具,六经注我,在诸如女性主义、生态批评、殖民主义、文化霸权、历史主义、意识形态以及国家机器等等方面大做文章。近年来文化批评的“酷评”风潮逐渐流行,其中不乏投机分子,为了快速吸引眼球,来不及细读文本,不注重学理,懒得做功课,只要是文坛大腕的作品,不问青红皂白,先拉出来打他五十大板。批评家长期坐冷板凳,求关注、求疼爱,此乃人之常情。另一路则杀入“文化研究”这个广阔的荒原。广义的文化研究并不局限于文学这一特定的对象,而是涉及到社会的方方面面,与文学研究的“抱残守缺”相比,文化研究是一个全新的新生事物,它被高校文科院系和社会科学研究机构看作一个新的学科增长点。文化研究与文学研究相比,有更美妙的前景,方法上也有诸多“野路子”。在格局上它打破了狭隘的学科化了的文学研究,在视野上也从文学转向了诸多边缘文化现象。随着中国经济持续稳定地增长,国际声誉日隆,只要有一点常识的中国人都感觉到了增强文化自信、提升文化软实力的必要性。无论是中国目前在国际上所处的位置还自身发展的需要,文化研究被高度重视,政府机构的文化决策需要各大“智库”提供有力的研究成果。从事文史哲类基础理论研究的研究者纷纷转战文化研究阵地,各种文化研究所、文化研究中心如雨后春笋。
与文化研究生意兴隆、人声鼎沸的场面相比,文学研究显得日益萧条冷落。基础理论研究投入大、回报低,其影响力无法预见,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应用研究收效快,几乎立竿见影。不排除科研人员有立刻套现的功利心理,因此文学研究转向文化研究成为上下共谋的结果。实际上,文学研究与文化研究两者常常是难分彼此,互相包含,它们在分离与撕扯当中既互相拆台,也彼此成就。然而,被热捧的文化研究也并非一帆风顺,首先它要面临学科归属的尴尬,加上由于缺乏形而上的理论指导,其实践性与理论性严重脱节,真正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寥寥无几。研究人员一窝蜂赶潮流,知识储备不够,即使在实践性研究这一块也无法有效地给党政决策部门提供急需的应用对策研究成果。“文化”是一个包罗万象的概念,“文化研究”一开始就不打算把自己规定为对文化的研究,它带有一定的学理性和学科性质。正式的文化研究机构可追溯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英国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所,其代表人物有理查德•霍加特(R.Hoggart)与雷蒙德•威廉斯(R.Williams),被称之为“伯明翰学派”。由于文化研究在各学科之间处于摇摆不定的位置,一直缺乏理论支撑,西方比较早进入这一领域。马克斯•霍克海默(M.MaxHorkheimer)和西方奥多•阿多诺(TheodorWiesengrundAdorno)的《否定辩证法》,以及瓦尔特•本雅明(WalterBenjamin)的《机器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这两部作品常被作为文化研究的理论骨架。广义的文化研究把社会学、媒体研究、文学理论以及文化人类学等搅拌在一起,对社会中的各种文化现象进行研究,关注非主流意识形态之外的亚文化。直到今天,文化研究的学科性质、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还处于模糊状态。目前国内的文化研究出于现实的需要,侧重于实践性研究,其文化立场、批判姿态都还没有来得及进入到义理层面。通常情况下,社会总是尽量维护既定的文化机制,这是保障社会结构稳定的基本前提。对于文学研究这门学科说来,一个多世纪以来大学教育体制使文学研究专业化,这门学科在社会关系架构中已经处于相对稳定的位置之中。高校的文学院(中文系)、外国语学院(外语系),中国社会科学院三大文学研究机构(文学研究所、外国文学研究所、民族文学研究所),以及全国地方社会科学院的文学研究所,有一支长期稳定的教学和科研队伍。这几年文化研究来势凶猛,它所带来冲击使得地方社科院的文学所研究方向和功能上发生了变化。地方社会科学院一般被定位为“思想库”、“智囊团”,由于文化研究与文学研究某种内在的联系,从事文学研究的科研团队和科研人员的纷纷转行文化研究,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一项统计表明,2014年全国31家地方社科院,有8个文学研究所改为文化研究所,三个文学研究所与历史研究所合并,两个所改为民族研究所(属于社会学)。北京、山东、浙江、河南这样的文学资源丰富的省份都改为文化研究所。
全国社科院很多文学研究所被撤销或者合并,合并后名称改为文史研究所。像湖北省,拥有屈原、孟浩然、公安派、竟陵派、闻一多等这样好的文学资源的省份都被合并,只保留一至两名文学研究人员。名称的更改决定学科定位和研究方向。有些文化研究所和文史研究所已经不再设置文学学科,如广东、重庆等。社会科学的学科发展一面方越来越精细化,但另一方面,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科学的属性又需要团队作战和跨学科合作研究,呈现高度综合化趋势。地方社会科学院的定位主要是为地方党委和政府的决策服务,在注重基础性研究与应用性研究相结合的同时突出应用性研究。后者是获得人才、资金和政策的支持的有力保障。基础学科在地方社科院一直很处于弱势地位,改行、合并常常并非出于研究人员的本意。文化研究可谓资源丰富、天地广阔,研究者大可信马由缰。排斥在主流之外的边缘文化,日益兴隆的影视文化,高度被关注的民间文化,亟待保护整理的传统文化等等。当年的伯明翰学派就直言不讳的宣称他们是以文化实践和社会关系变迁为主要研究任务,内容也主要是大众文化和日常生活,包括影视、各种文化媒介、休闲方式甚至房屋装修,后来才转向媒介的意识形态功能研究。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无论是伯明翰学派,还是法兰克福学派,他们的研究人员学科背景大都是社会学、哲学、法学、历史学和心理学,鲜见有文学学科背景的成员。广义的文化研究与文学几乎没有什么交叉点,它本质上应该属于社会学。通常采用抽样调查、统计分析以及社区研究、个案研究等方法,试图通过精确数据和各种社会文化动态作为理论支撑。那么,狭义文化研究境况如何呢?文化皮书、文化发展战略一类的调研报告与文学基础理论也是毫不相干。出现这种现象与当今时代分工过细,行业壁垒有关。文学研究也是一门职业陷阱很深的行业,而文化研究处于草创阶段,有文学学科背景的人最容易入手。再者,社会科学未来发展趋势更加注重应用学科和局部研究,文学抢先占领文化研究阵地也是一个不错的策略。然而,真正的文化研究其难度要远远高于其他纯粹单一的学科,文化研究的跨学科性、政治性、实践性、批判性,不仅需要极大的知识储备,还需要文史哲与自然科学融会贯通,最好是学贯中西,博古通今。除此之外,还要有应用对策研究与基础理论研究两相兼顾的能力。
二、学术体制下文化研究的困境
文学研究纷纷转向文化研究,这里涉及到一个根本性问题,即学术体制下的人才培养问题。学术职业化和学术体制化的恶果是僵死的教条主义大行其道。国家现行的学术体制与人才培养是紧密相关的,由于前面提到的文化研究的跨学科性、边界模糊性,国家一级学科没有、也无法设置文化这一门学科。年轻学者的晋升常常遇到“技术性”障碍。如果一位年轻学者在他的学术规划中打算专事文化研究,那么,他的职称评定将严重受阻。在课题这一块,文学研究在国家一级学科里有中国文学、外国文学、语言学、新闻传播学、艺术学。课题申报严格按学科分类,除了重大课题有跨学科研究,部级、省级重点课题、一般课题、青年课题都只能一一对应。在重大课题的申报方面,青年学者在申报人资格这一栏就被拒之门外。文化研究要申报纵向课题,打个比方,就算某项文化研究比较靠近伦理学或美学,就意味着要跟思辨哲学或纯粹的伦理学、美学竞争哲学课题。又如,以神话传说为背景的江山胜景、历史遗存被纳入重点保护范围,那么在申请文化保护方面的纵向课题时,可能同时涉及到文学人类学、历史学、考古学、民族学、地理学等,但它不好往其中任何一个专门的学科上靠,也无力与其中任何一个纯粹的学科竞争,因此,这类课题一是被地方政府作为横向课题招标,一是作为国家重大课题,年青学者既没有资格也不具备这种综合能力。方面更是重重受阻,国内目前没有顶级文化期刊,有一些知名度很高的文化期刊,在考核机制中被排除在“权威”或“重大”刊物之外。各级职称评审成果量化标准具有稳定性和滞后性,很多评审机构还在沿用20年前制定的评审标准。职称评审规则的制定与国家学术体制下的学科分类严格挂钩。按照西方的学科分类将中国传统学术和知识文化逐个对号入座,学科的实用性得到彰显。中国传统学术文史哲不分,事实上,这种讲求博通的“通人之学”的学科分类与西方讲求实用的“专门之学”的学科分类根本无法实现对接,古代典籍尤其是先秦两汉的经、史、子、集常常无法归类,中国图书馆分类法的古代部分在这种分类法面前无可奈何,仍然沿袭传统的“四部学”。人文社会科学的粗暴分类法可能不知不觉地改变着人的思维方式和学术方向,那么在振兴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复兴国学的重要历史使命面前,各学术机构、研究人员始终处于纠结之中。青年学者在职称评定时,拿不出高分值的成果,制度不会对单个的人进行变通。这又回到关系论的问题,大的关于学科的关系论。某种事物之所以成其为某种事物,是在相对应的关系中成立。文化研究被人通俗地称之为“万金油”,其实对专业要求更高。文化研究一方面凌驾于各学科之上,另一方面又委身于各学科之内,在自己编织的蛛网式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中迷失了自我。高调的文化研究者不在乎学科上的归属问题,文化研究的跨学科属性众所周知。从人才培养的角度考虑,文化研究的发展还需要有配套的学术体制。当然,无论文学研究还是文化研究,只有不受制于体制后才会有真正的自由。科学研究到了无为的境界才有真东西。
三、结语
1.1.在小学语文课堂教学中,教师往往忽视了学生阅读能力的培养和提高
阅读是语文学习水平升华的基础,因此,我们教师要让学生学会读,并且在读中能够体会文中的情感,能够通过审美能力的提高,来把握好文章的主体,明白创作者的写作意图。但是,现阶段许多教师在课堂教学中生怕哪一个知识点没有讲到,而整堂课对知识点进行分析,忽视了对学生学习方法的指导,造成学生朗读能力不高,无法通过自己的阅读来熟练掌握字词句的内涵。
1.2.教师在传授知识时不能与生活相联系
我们知道,语文学科与其它学科存在不同,其与生活息息相关,即在生活中对语文学科知识的应用最为广泛,同时,在新课标中也有明确规定,语文教学要打破传统与生活隔阂的模式,将生活融入到课堂教学中。纵观现阶段小学语文课堂教学,生活知识的融入非常有限,由于小学生的生活经历有效,认知能力有限,对于一些语文学科知识无法深刻的理解,这样势必会影响到小学生价值观的形成。而由于小学生具有浓厚的好奇心,且对生活中的人和物非常感兴趣,如果在课堂教学中有效的融入生活常识,就可以有效激发小学生的学习兴趣,还可以促进小学生对课文知识更深一层的理解和学习。与此同时教材的内容与中小学生的生活体验如果不一致的话,很容易造成中小学生认知上的分裂,进而对其人格的发展造成负面影响。
1.3.第三,教学方式过于枯燥
由于传统应试教育模式的影响,大部分教师还在沿用传统灌输式教学方法,导致小学生一直处于被动的接受学习中,同时由于教学方法过于单一,又增加了教学课堂的枯燥无味感,学生对知识的学习兴趣不高,学习积极性、主动性不强,导致小型语文课堂教学效率迟迟得不到提高。
2.提高小学语文教学效率的有效措施
2.1.语文教学内容生活化
要想提升小学语文教学的效果,一个重要的前提条件就是做到教学内容的生活化,做到理论教学与小学生的生活互为印证。具体来讲就是通过寻找教学内容与小学生生活的契合点,来使教学内容与生活进行有效融合,这样可以大幅提升教学效果。例如小学语文课有这样一个课文《小马过河》,讲述的是一匹小马要渡过一条小河,但是却不知道河水的深浅,于是就问松鼠和老牛河水有多深,结果两个截然相反的结论使得小马陷入了两难的选择之中,没办法就去问自己的母亲,母亲告诉它要想知道河水的深浅,必须自己去尝试。语文教师在讲授这一节课的时候,就可以给学生布置一项生活化的任务,让学生自己去探索,亲身体会小马所悟出的道理,从而使得语文的教学效果得到有效提升。
2.2.语文教学手段多元化趋势
多元化的教学方式可以吸引学生的注意力,激发他们的学习兴趣,而且小学生天生好奇,种特性我们不应该抹杀,而是要善于引导和利用,通过对小学生的引导来让他们可以进入学习状态。课堂中我们除了简单的板书外,使用图片、表格、影音都是非常好的教学方式,要增加对他们的感官刺激,让信息通过各种渠道进入他们的头脑中。
2.3.重视阅读能力的培养
在现阶段小学语文阅读教学中,常常出现唱读的现象,这不仅破坏了原课文所要表达的情感,同时也影响了小学生语文阅读能力的提高。导致这种现象出现的主要原因就是课文朗读教学过于随意性,且教师还不能及时予以学生更正。所要,我们教师一定要将培养学生阅读能力的问题重视起来,同时教师在进行课文阅读教学中要给学生进行范读,让学生从中发现自身阅读时与教师范读时存在的不同,并从中找出差距,同时教师在进行阅读教学中注意向学生传授阅读方法、阅读技巧,来使学生的阅读能力不断得到升华,同时养成良好的阅读习惯。
3结语
“新批评”作为最先进的西方文论之一传入中国,对中国现代文学批评影响最大的莫过于语言意识的转变。瑞恰慈在他的文学批评思想中,对语言与思想的关系进行了讨论,对文学语言与科学语言进行了划分。他认为,思想与语言之间是直接的因果关系,思想是因,语言是果,语言是表达思想的符号。而语言又可分为文学语言与科学语言,文学语言是用以唤起某种情感的,是情感语言;科学语言是用以指称某个对象的,是符号语言。瑞恰慈的语言观使中国学者意识到中国传统文学批评对语言意识认识的轻慢。中国古代文论早有言意之辩,文学语言是文学的载体还是本体成为言意之辩的核心话题。中国传统载体论语言观认为,语言是文学的载体,是最重要的交际工具和思维工具,是外在的媒介,本身没有独立价值。古典诗学的儒道佛三家,虽信奉的本体论各异,语言观却惊人地一致,他们都认为语言只是文学的载体。儒家的“诗言志”、孔子的“辞达”说,都认为文学语言是言志、载道的工具,是文学的载体。庄子也提出,载意之言与捉兔之网、捕鱼之笱性质相同,作用一致,语言无非是获取意义的手段和工具,意义才是目的。一旦获取意义,达到目的,作为工具的语言便毫无用处,可以被忘却,这就是所谓的“得意而忘言”。佛家禅宗的布道方式是“拈花微笑”“当头棒喝”,其要旨是避免拘执于语言而迷失本源,因此只有废弃语言才能悟道。这种对言意关系的认知深刻地影响了几千年来中国文学批评的语言意识,在文学批评中,载体论的语言观是反映论和表现论的基础。反映论认为,文学语言是反映社会现实的工具。表现论认为,文学语言是表现作家和人物内心的载体,语言一旦完成了反映社会现实和表现人物内心的任务,就可以被遗忘了。这种批评方式一直是中国文学批评的主流,由于长期以来人们只关注语言的载体性能,而没有认识到文学语言本身的价值,中国文学批评的主要任务便是在语言的背后去寻找文学作品的“历史意义”“现实意义”和“审美特性”了。中国传统文论中语言意识的薄弱,给中西文化交流带来重重阻碍,也使得人们的思想交锋陷入困境。“西学东渐”之前的中国文论多是思想意识的辩论,而较少关注于语言意识的准确表达。“新批评”的引入,促使中国学者重新思考思想与语言的关系,更为重视语言在文学中的重要作用,李安宅便是其中之一。在瑞恰慈的影响下,李安宅开始关注语言与思想的关系,深入探索文学语言的意义,开始实现了语言意识的最初自觉。他在《意义学》一书中指出:“凡事都是先有自觉,然后才有系统的研究,普遍的进步。涌现于现代思潮的有自我意识,社会意识,种族意识,性的意识等,正不妨添上一个‘字的意识’或‘语言意识’。”李安宅意识到了语言意识长久的沉默状态,主张唤起文学研究的语言意识:“研究语言、分析语言、改良语言,使它成为我们的随手工具,没有人为物役的毛病,是我们的历史使命。”[2]11由此可见,对于语言意识的重新认识和呼唤语言的自觉,成了李安宅一代学者的历史使命。这种使命感警示了中国传统文学批评对语言意识的轻慢与回避,也进一步宣扬了语言意识对中国现代文学批评建设的必要性。瑞恰慈也热情地回应了李安宅关于语言意识自觉的呼唤。瑞恰慈在华执教期间,体验到了中国现代文学批评对于“科学”的热情。但他认为,“科学”的实质不仅仅是技术的进步,更为重要的是采用一种以语言意识为核心的思维方式,“中国人需要科学,并不像现在许多人觉得那样,以为科学是什么把戏,实在因为科学是一种思想的途径”。他认识到,中西语言观念是存在差异的,“在西洋,则对于语言作用的见解,不管是公开地或是秘密地,都有支配我们底思想的力量,支配了两千多年”。中国的情况则相反,“中国的历史里面,对于语言的结构与种类,不同的字眼所有的种类不同的作用,都没有发展成固定的理论”。瑞恰慈指出中西语言观念的差异源于思想观念的不同,西方在语言意识的基础上建立了科学,科学精神的完善推动了科学的进步,语言意识是科学的基础,在此基础上,中国必须关注语言与思想的关系,关注语言研究,强化语言意识,才能构建现代科学精神,才能真正地引进西方的科学。“新批评”的语言观是西方众多语言理论中的一种,但是对于中国文学批评界来说,“新批评”采取理性的态度考察思想脉络,研究语言内涵,建构科学认知方式,这无疑是唤醒“语言自觉”的第一声春雷,也是对中国传统文学批评的一种有益补充。当然,“五四”以后中国文学批评的“语言的自觉”还是比较模糊的,由于“新批评”与中国传统文学批评的异质性,使得“新批评”在中国的传播与影响受到限制。再加上特殊的政治历史条件,内有国内战争,外有俄国十月革命,“五四”时期对西方文论的接受由“先进”的欧洲文论转向了苏俄文论,在之后半个世纪的时间内,苏俄文论一直在中国文论中占据主流地位。可是毋容置疑的是,中国文学批评借鉴“新批评”所唤起的“语言的自觉”,推动了中国传统文学观念的转向,是文学走向自由的必由之路,语言意识的觉醒也为文学回到文学本身,表现更高的生存意向和更复杂的精神生活提供了可能,这是从语言载体论转向语言本体论的必经之途。对于文学语言本体的重视也就意味着对文学所表达的意识形态和社会政治内容的刻意疏离,这为中国文学批评铺陈了一条不同于社会政治历史传统的诗性超越之路。而到了20世纪80年代,中国文学批评界掀起了“文学本体论”大讨论,这一文学批评盛事进一步证实了文学语言本体论建构的重要性和必然性。
二、本体建构:语言转向条件下文学本体的倡扬
如果说“五四”以后中国现代文学批评借鉴“新批评”的语言观,从而引发了对于传统载体论语言观的反思,那么20世纪80年代的“文学本体论”大讨论则实现了本体论语言观的建构。20世纪80年代,“新批评”思想卷土重来,文学语言形式的研究仍是文学批评的焦点。“新批评”倡导对文本进行语义分析,主张文本细读,从而使文学批评回到文学语言形式本身。这一理论的重申大大拓宽了中国文学批评家的理论视野,新时期的批评家反思传统的载体论语言观,开始从本体论的高度定位文学语言,不仅表现在批评实践上,还表现在具体的文学创作实践中,从而掀起了“语言本体论”的热潮。从“新批评”与中国文学批评本体论语言观建构的关系来看,“文学本体论”的理论来源于“新批评”。从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中国陆续地翻译、介绍“新批评”的相关理论和批评家。到了20世纪80年代,对于“新批评”的翻译、介绍与研究呈现出系统化、规模化态势,其中杨周翰、赵毅衡等是重要代表。他们撰书立著和发表重要论文,介绍和传播“新批评”理论。赵毅衡在20世纪80年代出版了当时国内研究“新批评”的扛鼎之作《新批评——一种独特的形式主义文论》,对“新批评”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另外,还陆续出现一批“新批评”的译介,如刘象愚翻译的《文学理论》、赵毅衡编译的《“新批评”文集》等,构建了中国现代文学批评界“新批评”的知识谱系。后来有评论家称:“英美‘新批评’派的文学本体论是我国文学理论最近几年来出现的文学本体论的来源之一,国内的文学本体论的呼唤者也自觉地向‘新批评’派寻觅理论武器。”[4]从此处可以得知,中国文学批评呼唤语言本体论,与“新批评”的文学本体论有极大的关联。“新批评”的价值,在于为中国文学批评回归本体提供了理论资源,但是,它不是通过自身的理论体系来证明的,而是通过对统治中国已久的马克思主义反映论的批判来实现的。其次,“新批评”本体论语言观是对“反映论”的纠偏,是对载体论语言观的颠覆。自“五四”以来,一直统治中国文学批评界的是反映论的文艺观。“反映论”与“新批评”的文学本体论最为抵牾,“马克思主义文艺观是反映论的,这被认为与新批评的本体论主张截然对立”[5]69。在此基础上,“新批评”作为一种“清道夫”式的文论,主要的使命是扰乱学界的既定秩序,以引起人们对传统反映论文艺观的怀疑,对载体论语言观的批判。因此,“新批评”的存在意义是通过对“反映论”一统天下的局面的批判,打破文学批评界的既定秩序,使人们对权威和传统产生怀疑,为中西文论的融合开拓空间。故而,“新批评”在中国现代文学批评界的重要价值:一方面,凭借“文学本体论”阐释文学语言在文学中的本体地位;另一方面,通过批判“反映论”,建立中国现代文学批评的新秩序。基于以上两个原因,在“新批评”的影响下,20世纪80年代后的中国文学批评批判了载体论的语言观,转而关注文学语言自身的价值和意义,建构本体论的语言观。在进行“文学本体论”大讨论时,对于文学的本体究竟是什么这个核心问题进行了激烈的争论,大体经过了由“作品本体论”到“语言本体论”的转变。“作品本体论”以作品为核心,其主要理论内涵是文学活动以作品为重,文学批评应面对作品本身,深入作品内部进行研究,才可窥见文学的本质,文学研究与作者、世界、读者等无关。持“作品本体论”的批评家主要有陈晓明、胡经之等。“作品本体论”的观念主要来自“新批评”的韦勒克(RenéWellek)。由于受西方现代语言学派的影响,不难看出“作品本体论”中包含着“语言本体论”的影子。“语言本体论”的一派则以语言为旨归,高扬文学语言的本体价值。1985年底,黄子平撰文《得意莫忘言》,提出了须重视文学语言本身的价值,“文学作品以其独特的语言结构提醒我们:它自身的价值。不要到语言的‘后面’去寻找本来就存在于语言之中的线索。”[6]这既是对文学语言的本体意义的强调,也是对传统的语言载体论、工具论的有力批判。李劼也在他的《试论文学形式的本体意味》一文中表达了相同的思想:“所谓文学,在其本体意义上,首先是文学语言的创作,然后才可能带来其他别的什么。由于文学语言之于文学的这种本质性,形式结构的构成也就具有了本体性的意义。”[7]“语言本体论”将把语言与形式合二为一,形式是内容化了的形式,内容溶解在形式之中,语言建构了文学的本质,建构了人类世界,批判了语言意识薄弱的中国传统文学批评。在文学创作界,20世纪80年代的作家们也开始秉持本体论的语言观。语言在文学创作中不再是反映现实的工具、承载内容的载体。语言就是文学本身,是文学的本体,具有独立的审美价值。语言与内容相互依存、融为一体,文学创作的生命就是语言革新。在“文学本体论”大讨论背景下涌现出的一大批作家表现出了对于语言形式创新的关注。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余华的先锋系列小说、于坚的诗歌,都醉心于语言的革新。他们以语言形式的创新为文学创作开拓了一个崭新的空间。作家们不仅在创作实践中关注语言,而且在批评实践上也阐发了他们对语言意识的重视。汪曾祺提出:“中国作家现在很重视语言。不少作家充分意识到语言的重要性。语言不只是一种形式,一种手段,应该提到内容的高度来认识语言不是外部的东西。它是和内容(思想)同时存在,不可剥离语言是小说的本体,不是附加的,可有可无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写小说就是写语言。”[8]1从汪曾祺的这段话看来,语言于文学处于显要的地位,而当时创作界对语言开始充分地重视,其语言观念也开始发生转变。20世纪80年代中期,文学批评界和文学创作界共同致力于语言意识的转变,文学语言观由语言载体论转向语言本体论,为文学语言研究的进一步深入打下了基础。“新批评”对中国现代文学批评建设产生了重大影响,“与其说二十世纪是一个批评的时代,不如说二十世纪是一个以本体论批评为主调的时代”[9]。而西方各种文论在中国的“理论旅行”或多或少暗藏着“新批评”的潜流,“尽管在它之后,西方还涌现了诸如结构主义批评、原型批评、后结构主义批评等等批评流派,但这些批评流派在形式本体的意义上基本都是沿着‘新批评’奠定的研究方向向前发展”[9]。因而,“文学本体论”大讨论的意义在于,它确立了文学语言的本体地位,实现了从语言载体论到语言本体论的转向,改变了中国现代文学批评的既有型态,促进了文学语言观念的全面变化,推动了中国现代文学批评新的语言范式的建立。但是,20世纪80年代的“文学本体论”大讨论只是一种理论倡导,给中国现代文学批评提供了一种文学研究的新途径,即从文学内部、文学形式来探讨文学,却未建构一个完整的理论系统。无论是“作品本体论”还是“语言本体论”,都是文学研究的一种中介,旨在将已被割裂的内部研究与外部研究连接起来。被“新批评”影响的中国现代文学批评在理论重构过程中,遮蔽了“新批评”自身的理论丰富性,“新批评”被后世所诟病的“文本”自足性、“文本细读”法等也渐渐地与“文学本体论”大讨论之后中国的理论氛围格格不入,故而注定了“新批评”与中国现代文学批评只是暂时的“亲密”。更有讽刺意味的是,“文学本体论”大讨论没有使中国现代文学批评走向“本体论”,而是最终走向了“主体论”。
三、价值重建:后现代语境下价值判断的重建
俗世的慈悲:次仁罗布论
从高亢到自然——诗人刘春访谈
论刘春:通向内心的现实主义
花落无声——谢冕先生访谈录
《蟠虺》:诗骚和鸣唱楚风
细品《燕子红》的色味香
从传统文学中寻找新的叙事点
感伤的,朴素的,荒诞的:次仁罗布论
中国现当代文学中的游民形象透析
校园诗歌:百年传承与世俗化转向
源于未来的算法与压力——梦亦非访谈
此心安处是吾乡——刘醒龙散文创作论
翟永明、陆忆敏与1985年女性诗歌的起飞
写作的“生长性”——刘醒龙小说读札
“异乡人”意识与“亲情故乡”的营构
一个人想说出时代——论《耶路撒冷》
历史理解与历史发现——陈美兰先生访谈录
在内心打开诗歌的耳朵——阿翔访谈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与延安实践
鲁敏的“记忆”叙述和“70后”的文化语境
以楚为法:《蟠虺》的地域书写与主体重构
当代藏族生活的原生态书写者——次仁罗布论
未完成的超越——《红高粱家族》复仇叙事价值反思
在诗歌写作中获得自我救赎——晴朗李寒访谈
在生活里求真,在思想中问道——晴朗李寒诗歌论
新时期女性文本中知识女性的身体病症与性别意识
从“精神之塔”看王安忆小说的现代性和反现代性
背叛之后如何重构:三位左翼女作家的互文阅读
以《圣天门口》、《天行者》和《蟠虺》为中心
从现代到后现代的诗学迷思——梦亦非诗歌管窥
雅俗间的惊世大戏——阿袁笔下的高校知识分子
启蒙诉求与现实追问——罗伟章教育题材小说创作论
告别道德化的乡土世界之后——刘玉栋晚近小说论
寻找世界的原点——徐则臣《耶路撒冷》关于存在的思索
沉默的闪电,或“70后”的有限性——论《耶路撒冷》
符号、历史形态及其悖论——《圣天门口》新论
唱不完的田园美梦——论沈从文与70后的乡土文学
离土之后——论路翎乡土题材小说中的人物序列
对传统与现实的反思——评刘醒龙长篇力作《蟠虺》
重构中国古今市民大众“文学链”——范伯群先生访谈录
痞气和狂欢里穿着金线——论冯唐的“万物生长三部曲”
怪异的尽头怎么能是单一?——论冯唐“北京三部曲”
任性的青春与小说的叙述——评冯唐的《北京,北京》
知识分子与“工农兵”:双重创作主体下延安文艺的再解读
情爱·窥视·话语——关于鲁敏都市书写的三个关键词
现实思考中的人性分析——评鲁敏长篇小说《六人晚餐》
论须一瓜《第三棵树是和平》中的性别气质与司法伦理建设
“去传奇化”的“藏地中国”故事——评次仁罗布的小说创作
随着人类科学技术水平的提高和印刷技术的出现,人类的文学有了印刷文本这样的物质载体,这对于人类文学发展来说具有重要的意义,因为口头文学的发展主要借助于语言的口头化和记忆的便捷性,也就是说,口头文学创作只能基于“记忆和倾听”,离开了这两者,口头创作是不可能发生的。而文学文本的诞生则确立了文学自身的书面文本,人们通过阅读、分析和体认这些书面文本可以形成对文学的认知;它可以使创作者的思想意图永恒化,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失去文学接受的可能,从而使创作本身有了直接的可以体验和模仿的固定文本,因而印刷文化的出现确立了文本的“定型化”的历程,它摆脱了口头创作文体的模糊性以及意象单元和情节单元的非明晰性,这对于文学的健康发展都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人类进入了电子传媒时代,在电子传媒时代,文学的载体又发生了非常重要的变化,“不可否认,进入信息化时代,传统文学存在形式和传播方式遇到了严峻的挑战,即以书面语言为载体的书刊的印刷出版,大有被网络传播的信息数码的形式取代的趋势,似乎一个文学作品‘无纸化’的时代即将到来。”[5]也就是说,随着电子高科技的发展,网络技术的出现,文学的创作和传播似乎越来越简捷,文学的“超文本”时代已经到来。文学“无纸化”时代以及“超文本”时代的来临对文学的发展应该说并非是一件坏事,文学作为精英文化的象征曾高居在“象牙塔”之中,文学的创作和批评一直是在狭小的知识分子空间中进行,当文学超越了纸质文本的束缚在广阔的网络空间播撒时,大众就可以直接参与到文学的创作和批评中来,这也就直接导致了“网络文学”的产生和发展。然而,面对信息技术时代的幽灵,文学也似乎品尝到了走出“象牙塔”的孤寂和无奈。电信技术的高度发展,图像制作技术也就越来越方便快捷,图像出现了几何级的增长势头,电影、电视和图像广告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充斥着人们的日常生活。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文学这一传统的纸质媒体艺术逐渐出现了衰落之势,现在阅读文学作品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人们借助于图像的视觉感官来认知这个“图象化”的时代,诸如中国传统的文学著作被拍成电影电视、纯文学期刊的改版和停办等等,大有图像压倒文字的趋势。因而“在电视、电影、网络等电子媒体的强大攻势下,曾被视为人类精神家园的文学已节节败退,失去社会生活和公众意识的支持,循入日渐逼仄的‘边缘化’境地。”[6]正是在这种电信时代科技进步的时代背景下,文学的生存境遇问题成为了许多文学研究者思考的重心。法国的解构主义者德里达就认为“在特定的电信王国中,整个的所谓文学的时代将不复存在。哲学、精神分析学都在劫难逃,甚至连情书也不能幸免……”①,德里达的信奉者、美国加州大学文学教授米勒也认为过去在印刷文化时代占据统治地位的内心与外部世界的二分法在今天的电子媒介时代已经悄然逝去,过去在书中读到而在现实中无法见到的事物“出现在今天的电影和电视屏幕上,就如同旧日里潜伏在人们意识深处的恐惧现在被公开展示出来了,不管这样做是好是坏,我们可以跟它面对面、看到、听到它们,而不仅是在书页中读到。我想,这可能就是德里达所谓的新的电信时代正在导致精神分析的终结。”[4]这也就说明了在电子媒介时代图像不仅能够满足人们的视觉欲望,而且还能够将现实世界中不存在的事物通过数字模拟技术给呈现出来,例如电影《侏罗纪公园》中的恐龙、《冰河时代》中展示的史前的古迹等都是在现实世界中无法见到事物,这说明电子媒介时代的数字模拟技术的确可以满足人们的好奇心和想像力,在影视中可以看到的事物在书本中也许根本无法看到。因而通过倡导“日常生活审美化”来认定当下文学的危机也是不成立的。电信时代的文学处境和审美泛化的事实并没有从根本上撼动我们的文学研究的根基。那么,是不是说我们当下的文学研究根本就不存在着危机和困境,形势一片大好呢?当然也不是,我们当下的文学研究的确出现了危机和困境,但其根本的原因不在于外在的客观社会氛围的变化,而是在于我们的诗学研究者在研究方法上出现了问题,他们关注文学理论自身的建构,直接从某个哲学体系或者抽象命题出发来推演诗学体系,相对忽视了对具体文学作品的分析和阐释,即使有对作品的阐释也只是作为其体系的例证而存在,这就不可避免造成了文学理论和文学作品之间脱节的现象,如果诗学理论远离了自己的研究对象——文学作品自身而只是在哲理化的形上高度自我欣赏和满足,不出现危机才是怪事。因而在诗学严重理性化的今天,诗学不应该再在逻辑化、体系化的封闭结构中继续兜圈子,我们呼吁一种重返文学文本自身的诗学理论建构。
解释学-接受美学的兴起
本文诗学作为隐含在具体文本中的一种诗学思想,它是诗学的原初形态。诗学的原初形态,实质上就是批评家立足于文学本文,从本文出发,将作家创作的文本中隐含的“本文诗学”进行理性化的归纳与呈现的结果。通过“文学本文”,建立诗学的基本立法,亚里士多德的《诗学》与刘勰的《文心雕龙》就是这样的范例。当然,也必须认识到,没有荷马,没有悲剧家,就不可能有亚里士多德的诗学。同样,没有先秦两汉的文人墨客,也不可能有刘勰的《文心雕龙》。当然,后起的传统以诗学思想史为依托,寻找诗学与人文学科的沟通,评价文学的功能价值,超越于具体的文学本文之上,最终形成了自己的学科领域和独立思想立法。然而,我们也应该认识到,本学诗学作为创作者内在文学意识与文学观念的创作诗学,其形态是隐含着的,它隐含在具体的文学文本之中,这种内在意识的诗学观念在接受美学看来是一种虚假的观念。按照现在接受美学的观点,当作家创作出作品之后,作家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作品已经作为一个独立存在物在历史的视域中接受读者的审阅,也就是罗兰.巴特所说的“作者死了”;当然,我们今天重建“本文诗学”也不是要回到亚里斯多德和刘勰的水平上,因为亚里斯多德所建构的本文诗学虽然是建立在古希腊文学的基础上,但是由于理性诗学的作祟,亚里斯多德试图为整体的文学立法,他采用了科学主义的完全归纳方法来建构本文诗学,而事实上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试图在古希腊的全体的文学作品中归纳出诗学的基本话语主要研究路径,在研究对象上虽然具有本文诗学的特征:即从文学本文出发的特点,但是在方法论上则是科学主义的本质归纳法,并将文学的本质归结为“摹仿”,这样就造成了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的内在矛盾,从而导致了本文诗学的衰微和理性诗学的勃兴。亚里斯多德的这一方法论困境在十九世纪浪漫主义兴起时逐渐被诗学家认识到,从这个时期开始人们对希腊文学的认识就不再企图对整体的希腊文学发言,而是从某一个视角切入古希腊文学,采取“诗思”的方法重构古希腊诗学,这种超越亚里斯多德的诗学方法就是不断的返回古希腊文学文本自身,以“诗性之思”为中心,重新建立文学同其他人文社会科学的关联,达成对诗学观念的更新。例如,席勒首先将古希腊与近现代文学进行了一种有趣的对比,从而认识到,古希腊文学偏重于一种素朴精神的表达,是一种素朴的诗学,而近现代诗学则偏重了一种感伤情调的表达,构造的是一种感伤诗学,尽管他并不否定近现代的感伤性诗学,但他似乎更推重素朴的诗学。落实到古希腊诗学的具体分析之上,他特别重视希腊人所具有的一种自由而质朴的生命文化理想从而达到重构希腊诗学的目的;尼采通过解读荷马史诗和古希腊悲剧艺术,特别是建基于对古希腊语言和古希腊神话的深刻理解,尼采认为古希腊诗学的根本精神在于它的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特别以狄奥尼索斯为象征的酒神诗学,这是一种生命化诗学。这种以“诗性之思”为中心的诗学方法论就是本文诗学所追求的目标,这一思路也应该是我们今天重建本文诗学所遵从的基本范式。刘勰的《文心雕龙》虽然是建立在先秦两汉文人墨客的作品之上,但是由于当时纯文学与杂文学没有区分开来,《文心雕龙》在研究对象上就包括了骚、诗、乐府、颂、赋、赞等35种体裁,有些体裁则根本不是文学文本,虽然在“文”的本体论“原道”的统摄下展开,但是具体落实在文学创作、批评、发展等环节时,刘勰采取了诗话和词话的方式,对具体的诗学思想不能明确提炼出来。这是中国古典文论的基本精神:虽然能够对某一文本发表高明的见解,但是缺乏系统性,也就是说,它只具有特殊性,而不能成为普遍性的诗学观念。因而今天我们重建本文诗学,就是要深入到文本的深处,透过本文的形式要素探寻隐藏在本文中抽象的、必然的具有普遍性的思想,具体来说,就是要求批评家通过对本文的分析、论证和思考,去考察这些抽象、必然或普遍性的诗学思想是怎样由本文建构与消解的,因而本文诗学考察的不仅仅是文学的形式要素,更重要的是文本的思想要素。在这样的理论背景下,现代西方解释学和接受美学的兴起对于我们重建本文诗学有着非常重要的理论意义。现代西方解释学认为,作家所创造的文学作品并不是文献资料,而是人的生命本质的体现,是人生体验的产物,文艺本质上是交流的,能沟通生命与生命之间的联系。解释学中的“解释”并不是指对作品原意的挖掘和还原,更是指理解和创造,因而文艺解释的目标并不是还原作者的本原意图,而是对文学作品进行创造性的把握,以求在生命体验的基础上,更深入的发掘作品内在的美学精神和思想价值。而接受美学则是在20世纪60年代后期兴起在联邦德国的一个美学流派,它是在解释学的影响下产生的一个美学流派,其代表人物是姚斯和伊瑟尔,接受美学认为,文学作品的文本是一种“召唤结构”,存在着许多的意义空白,期待着读者自己去填补。文学阅读过程,就是文学作品内涵破译和潜在形象的创造性建构的过程,是文学作品的价值最终得以实现的终端环节。这就意味着作者在创造出文学作品后,其价值的存在只是一种潜在的价值,它等待着读者的介入和评价,一部作品只有在得到读者的阅读之后其价值才能最终确定下来。因而,看文学本文作为一个开放性的本源性的诗学,在解释学-接受美学的理论背景下才能最终实现。当我们反观西方文艺理论建构时,我们总会想到艾布拉拇斯的理论,在其著名的《镜与灯》一书中,艾氏认为文学研究主要有四个因素,即作品、作家、世界和读者,在此基础上派生出各种各样的文学理论[11]。也就是说,我们的文学理论主要是建立在这样四个纬度的基础之上。在西方古典文论中主要关注的是对外部世界的“摹仿”,因而世界成为文论关注的焦点问题,在世界这一纬度上所建构的诗学主要是一种创作论诗学,它把世界看作是一个独立于作家的外部的对象,认为在创作中作者是纯粹客观地面对外部世界,根据自己冷静的观察和研究将外部世界加以真实地呈现出来,认为只有根据自己的观察将外部世界真实呈现出来的文学作品才是具有永恒价值的文学作品。浪漫主义诗学认识到“摹仿论”诗学仅仅将眼光放在外部世界这样一个纬度上,从根本上忽视了作家精神创造和对超验性追问的纬度,因而抛弃了古典文论所信仰的亚里斯多德的诗学传统(对外部世界的关注),而转向了柏拉图的诗学思想,在其中寻求他们的理论依据。因而柏拉图的灵感说、狂迷说以及回忆说等作为理论资源进入了浪漫主义诗学当中,它企图通过高扬主观情感和个性创造来实现艺术家自身内在心理机制的平衡,从而想像、情感等涉及到作家创作主体因素进入了浪漫主义诗学的视野,因而可以说浪漫主义诗学是以“作者论”为中心的文论建构。在西方现代文论系统中经历了由“作者中心论”范式、“文本中心论”范式到“读者中心论”范式文论的转换。“作者中心论”范式文论主要包括象征主义、表现主义、直觉主义、早期精神分析文论等类型。它们的共同特征在于,从“作者中心”的角度出发,将文学视为一种幻象、直觉或白日梦,把主体的直觉、表现、乃至元欲(性本能)作为文学的根本动源。“作者中心论”范式文论强调作家的中心地位,主要考察作家的创作实践问题以及在创作中所涉及到的心理问题,比如说“天才”、“想象”、“白日梦”和“无意识”等;在“文本中心论”范式中,苏俄的形式主义开创了文本中心主义的先河,再到布拉格结构主义,巴黎的结构主义,20世纪30年代以后英美的新批评也重视文本的阐释。俄国形式主义只关心文学作品本身的语言形式和结构,以及由语言形式和结构所组成的“文学性”问题,而对作家是如何进行创作的,作家创作的心理状态如何则完全不予考虑;英美新批评的“意图谬见”说和“感受谬见”说更是把文学作品与作家、读者的相互关联彻底隔断,而只是孤立的研究文学作品自身的特性;俄国形式主义认为,文学作品之所以不同于日常语言,主要因为文学语言具有某种特殊的“文学性”,这种文学性还必须通过语言书写的陌生化来加以表达,就整体而言,俄国形式主义文论家主要想通过一种内在的结构理论来阐释文学作品的基本结构。比如俄国的普洛普就在《民间故事形态学》①一书中通过一百多个民间故事的分析,认为故事虽然是不同的,但是人物所承担的功能却只有31种,这种从文本的内在结构出发去解释文学作品的方法直接导致了结构主义的兴起。到了结构主义阶段,更是把文学文本作为了唯一的研究对象,因而出现了“作者死了”的呼吁。到了20世纪三、四十年代,由于西方现象学-存在主义的崛起,西方文论在重点研究文本的同时,已经开始注意到了读者的接受问题,波兰现象学美学家英伽登认为读者参与了文学作品的创造,萨特也对读者的再创造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而结构主义文论在后期则主要把精力集中到了读者的接受方面了。到了20世纪60年代,由于接受美学和解释学的兴起,当代西方文论开始了研究的第二次转向,即由对文本的重视转向了对读者的重视。20世纪60年代兴起的以读者为中心的各种阅读理论彻底抛弃了对作者愿意的探究,开始把重点放在了对读者阅读行为的研究上。“读者中心论”范式产生于德国,主要的代表人物是姚斯和伊泽尔,姚斯倡导的是接受美学,伊泽尔则提倡读者反应理论,在这里,读者的审美经验成为了文本意义敞开的根本所在。姚斯对文学接受的研究是从“期待视野”入手的,他试图通过“期待视野”来贯通其接受美学理论。“期待视野”是指读者在进行阅读理解之前就对作品的一种期许,这种期许由于有一个相对的限度,由此也圈定了理解的可能性的限度。期待视野包括两大经验领域,一是读者以往的审美经验领域所建构的相对狭窄的文学期待视野;二是在既往生活经验的基础上形成的更为广阔的生活期待视野。这两大视野的交融就形成了一个读者具体的阅读视野。伊泽尔认为,文学作品是由文本和读者两极构成的。文学作品既不同于读者在阅读之前的文本,又不同于在阅读过程中的文本实现,文学作品处于文本与阅读之间。因而伊泽尔对阅读的解释是建立在文本的基础之上的,那么,文本是如何向读者敞开其意义的呢?伊泽尔用“文本的召唤结构”和“文本的潜在读者”这两个术语来解释这一动力机制。“文本的召唤结构”指文本具有一种召唤读者阅读的结构机制。英伽登的文本“空白点”理论是其理论的渊源,伊泽尔认为这种空白是文本召唤读者阅读的结构机制,文学文本不断唤起读者基于既有视域的阅读期待,从而不断去更新这种阅读期待。而在读者方面,完全按照“文本的召唤结构”进行阅读的读者则是“文本的隐含读者”,因而隐含的读者并不是一种实际存在的读者,而是一种理想型的读者,它在文本的结构中是作为一种完全符合对阅读的期待来加以设想的[12]。从解释学法则看,读者在具体阅读时,必然带有自己的“前理解”,并以此作为自己的解释限度,但是,读者的阅读并不是一种率性而为的粗涉文本的行为,它必定要求读者按照自己的主体性对文本进行发问,因而解释者必须在一定的范围内听从文本的意见。从解释学-接受美学的兴起导致了西方文论开始了从文本探究向读者探究的转型,这种转型也是本文诗学重建的一个重要的理论渊源。我们认为,本文诗学是一种立足于批评家对文本的阐释而建构起来的诗学思想,这一方面要求诗学的产生要立足于文本,另一方面则要求诗学的产生要遵循批评家的主体性创造。本文诗学并不是在文本中敞开着的,而是一种隐蔽的状态,它需要批评家对文本进行细读,在细读中发现文本所蕴含的诗学思想,而解释学-接受美学的兴起,给这种发现提供了一种理论的支持。即在作家的文本中隐含着非常丰富的空白等待着批评家去发现,而批评家则完全有可能在具体的文本阐释中发现这些在文本中蕴含着的诗学思想,这是解释学-接受美学交给他的任务。
文学理论与文学批评的脱节